“麻煩肯定有,但出得我口,入得二位的耳,傳不出這間屋子去,也不怕有什麼大麻煩。”
玉青君笑了一笑,接著便道:“岐龍山秘寶流傳這麼些年,半點水花也沒見著,這東西是第一份有真貨的,可上麵的內容嚴格來,對普通武夫根本沒有任何意義。價值自然是有的,卻也不至於被人打破頭來爭搶,無非就是有些收藏價值。”
“對普通武夫沒意義?”
謝秀反問道:“你方才不是,照著練也能練出些真東西?”
“九皇子莫急。”玉青君吐出一口酒氣,眼神清亮了不少,笑著道:“這東西,我與陳兄弟都練過,苦修數月不過就是有了一層朦朧氣感,連入門都費勁,比起江湖上最普通的內功也大有不如。靠這玩意兒想練入品,那都得熬上幾十年的歲月,尋常武夫用不著它,有些家底的更也瞧不上。”
他伸手一指被楚秋拎著的皮紙,“即便它練到後邊兒能有再大的本事,除非能活個幾百上千年,否則練到死也未必能見著那一。”
楚秋聽得心中微動,仔細打量紙上內容,若有所思道:“也就是,這東西不是不能練,也不是練不成。而是太過雞肋,完全要靠水磨工夫。”
玉青君笑了笑,“拿來練個樂子倒也沒太大問題,可若真把武仙的希望寄托在它身上,怕是沒等練成武仙,自己就化作黃土一抔了。”
“它的前任主人,恐怕也是認清了這一點,索性將這份岐龍山秘寶深埋山中,棄之不顧了。”
“照你這麼,岐龍山的長生之法……豈不是一個笑話?”
謝秀的醉意也醒了不少,恍然道:“難怪當年大離太祖皇帝深入岐龍山,出來以後絕口不提長生之事,甚至派人放火燒山,徹底毀了大玄的武極聖地。練這長生之法的人,到死也要追逐一個虛無縹緲的希望,壽數不夠,練不成氣候,壽數夠了,本就是在世紅塵仙,又何須借助外力?”
他輕籲一口氣,“果真是雞肋。”
這二人一唱一和,卻沒有打斷楚秋的思考。
他盯著皮紙上麵的注釋文字,心裡已經有了些許想法。
“壽數不夠練不成的功法,不就是為我量身定製的麼?”
“何況,我也無需苦熬,這東西隻要入了門,加加點也就能突破了。”
“若這東西真有江湖上所的那般神奇,即便長生於我無用,本質上,也是一門絕世功法。”
想到這裡,楚秋將皮紙丟給謝秀,“玉青君得沒錯,練著玩玩吧。”
謝秀接住皮紙,苦笑著道:“東湖山莊的功夫我尚未練明白,我看還是算了吧。”
“我沒要把這東西送你。”
楚秋淡淡道:“借給你鑽研一段時間,回頭還我便是。”
謝秀聞言,略是一怔,卻也聽出了楚秋的言外之意,“楚先生這是打算離開了?”
楚秋沒有接話,而是看向了玉青君:“聽這次回來,你就不準備走了,盜門那邊你要怎麼交代?”
玉青君的表情頓時僵住。
他為盜門當代傳人,而這江湖上臭名昭著的門派,一代隻傳一人,他若是撂了挑子,盜門的傳承等於斷在他這一輩了。
門內長輩又怎會善罷甘休?
這個問題讓玉青君一時氣悶,乾脆拿起酒壺猛灌兩口,歎息著道:“回來之前我去見過師父,他對我偷偷成親生子的事很是惱火。但我這幾年也想清楚了,盜門不是隻有我一個弟子,我這塊料養廢了,再培養一個傳人也就是了。實在不行,我就把這身本事還給師門,離開盜門,以後當個清閒的富家翁也挺好。”
“你想得倒是挺美。”楚秋看了看玉青君,“盜門雖然很少殺人,但也從未出過當代傳人叛出師門的例子,若走到那一步,你才是真的玩砸了。”
玉青君也隻是氣話,他當然知道,他這身份不回去,盜門對外還能有點辭,一旦真鬨到叛出師門的份上,那才是不死不休。
“玉兄還是與師門長輩好好談談,盜門同樣也算是有名有姓的大派,娶妻生子本為道人倫,想必尊師不會為難於你。”
謝秀按住了玉青君舉起酒壺打算痛飲的手腕,搖頭道:“我在外多年,莊裡師長從未有過催促,反而讓我好好曆練一番。入這紅塵行走,本就是武夫必經的一條路。”
“九皇子,你這身份擺在那兒,東湖山莊誰敢跟你過不去啊?”
玉青君連連歎道:“我爹娘死得早,稀裡糊塗進亮門,師父對我倒是恩重如山,可他管我管得也是厲害,我現在老婆孩子都有了,他還讓我滾回去閉門思過,這不是要我的命嗎?”
謝秀一時啞然。
他與玉青君的情況,確實不太相同。
拋開大胤九皇子這個身份不提,他也是東湖山莊百年難得一見的才。
山莊長輩自然不會多過苛責,對於很多事情,倒也樂見其成。
“那麼多屁用沒櫻”楚秋搖了搖頭,“叫你師父當麵跟你聊便是。”
“我師……”玉青君剛想些什麼,臉色驟然一變,“我師父跟來了?”
楚秋沒話。
抬手就是一道氣勁貫穿屋頂。
砰的一聲悶響後,屋外傳來沙啞冷冽的笑聲:“不愧是讓定洋總盟吃了大虧的神秘高手,神明氣沉,動如山崩,人之資啊!”
“師父!”
玉青君‘騰’得起身,表情又驚又怒:“您都跟到這兒來了?”
“哼!”
那沙啞聲音沉沉一哼,“你子那一身本事都是老子傳的,跟了你一路都沒有察覺,就這點能耐便敢離開師門娶妻生子?也不怕被盜門的仇人活剮了!”
玉青君臉色驚變,一時有些手足無措。
便在這時,楚秋笑著道:“我跟貴徒還算有幾分交情,臨行前也想送他份禮物,不若老前輩出幾個仇饒名字,我摘了他們的腦袋掛在梁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