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幾乎在範文山逃走的瞬間。
曲遊方也噴出一股血霧,邁出的腳步支撐不住,直接半跪在地,以劍拄地,支撐自己沒有倒下。
他立即控製肌肉,閉合傷口,體內亂竄的真氣卻如同附骨之疽般難以拔除。
範文山那一記‘勾魂鎖’,確實讓他受到了重創,這是不爭的事實。
曲遊方壓住翻騰的氣息,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苦笑道:“差點就交代在這兒了。”
“這老鬼做了三十年的五品宗師,縱然沒可能再進一步,這一身本事也不可覷啊……”
他強撐著站起身,望著範文山逃走的方向喃喃道:“再嚇不住他,就真的隻能同歸於儘了。”
先前他的確在嚇唬範文山。
而範文山同樣也看得出來他的底氣不足。
可曲遊方賭的,就是範文山不敢搏命。
彆看這老鬼瘋瘋癲癲,殺人如麻,仿佛不在乎人命一般。
但他能夠在大虞江湖掀起一陣腥風血雨,卻還活了三十多年,這等‘活命’的本事,絕非等閒!
範文山的確不在乎人命,但那卻是旁饒性命,他最在乎的,隻有自己。
如果不是他太過惜命,從未真正惹到過惹不起的人,早在當年,就該有上三品出手弄死他了。
可他依舊活到了今日,就證明‘病主’範文山骨子裡隻是個欺軟怕硬,最會衡量利弊的謹慎性格。
所以,曲遊方斷定他不敢與自己同歸於儘,而最終的結果,也是他賭對了。
曲遊方捂著胸口要穴,緩緩吐儘胸腔中的氣息,蒼白的臉色總算好看了幾分。
他看向一片狼藉的極樂樓,喃喃道:“接下來,就看謝宗師要如何安排了。”
……
長街之上。
範文山疾步逃離,周圍人群對他卻像是毫無察覺,隻覺得身邊卷過了一團勁風,卻什麼都沒看清。
六品武夫便能讓普通人‘無視’自身存在,像範文山這等宗師,哪怕身負重傷也能輕鬆做到這一點。
但他此時的心思完全不在四周,而是如同驚弓之鳥般飛速離去。
曲遊方最後邁的那一步,確實將他嚇到了。
可最讓他恐懼的,卻是後知後覺的某種‘預腐。
“那輩身受重傷都有如醋氣,絕不完全是因為他自身!他自信今日不會死在我手中,明他還有幫手!”
範文山步行如飛,眨眼間就要奔出城去,那種心悸之感卻沒有散去,反而如影隨形,愈發強烈起來!
他依舊不敢停下腳步,直到衝出城門時,都沒有回頭再看平山城一眼!
因為一個可怕的念頭,始終縈繞在他心間!
平山城內……
還有一位高手!
一個比曲遊方更厲害的宗師!
那個峙州江湖流傳中,殺了北使風鹿的宗師!
正是想通了這件事,範文山才果斷逃離現場,沒敢再有任何嘗試。
儘管他心裡清楚,曲遊方完全是在強裝鎮定,根本沒有跟自己同歸於儘的底氣。
就算猜透了曲遊方的心思,他卻不敢再待一秒!
逃!
範文山的心裡隻剩下這一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