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坊大宅內。
洪雲濤親自帶了些吃食,給那群守在曲遊方門前的鳶門弟子送了過來。
“幾位辛苦了,歇歇乏,吃點東西。”
“多謝洪坊正。”
邵正接過餐盒,語氣很是客氣。
他的性格較為溫和,為人也算是正直,哪怕不洪雲濤如今這六坊坊正的身份,即便洪雲濤隻是單純送飯的下人,他都不會擺出其餘鳶門弟子那套嘴臉。
所以洪雲濤對邵正的觀感自然相當不錯,也是微笑道:“邵兄弟不必多禮,若是短了什麼,缺了什麼,隻管知會一聲。”
邵正點零頭,又是道:“洪坊正已經提供了不少方便,多謝。”
洪雲濤聞言,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看向邵正身後那間房,“曲宗師的傷勢可有好轉?若是有何需求,兄弟千萬不要與我客氣。”
“師叔應無大礙。”提起曲遊方的傷,邵正倒是謹慎了幾分,“我替師叔謝過洪坊正的關心。”
洪雲濤看了看邵正,知道這位鳶門弟子還是不太信得過自己。
曲遊方當時來到這大宅時,不是氣若遊絲,那也是臉色雪白,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咽氣。
他找來了平山城醫術最好的幾名大夫,得知這位曲宗師那時已經是命懸一線了。
不過,事關宗師,邵正不願多談的態度,洪雲濤多少能夠理解一二。
於是他就笑了笑:“那行,幾位先歇著,我就不打擾了。”
完就轉身離開,絲毫沒有拖泥帶水。
他隻是聽從‘道長’的安排,提前與這些鳶門人搞好關係,這種事過猶不及,做得多了反而不美。
待到洪雲濤離開,邵正收回目光,將食盒遞給身邊的一個師弟:“給師弟們分一分吧。”
聞到食盒裡的香氣,這些鳶門弟子也都咽了咽口水。
他們這一都沒有姑上吃飯,本來還沒覺得有什麼,此刻被香氣一勾,頓時覺得饑腸轆轆。
於是,十幾名鳶門弟子便原地將裡麵的吃食分了去,卻依舊警惕著周圍。
“師兄,你也吃點兒吧。”
那名弟子給邵正遞了塊糕點過來。
邵正搖頭道:“我不餓,你們自己吃吧。”
對方知道邵正是個什麼性子,見狀也就不再堅持。
邵正的雙手自然垂下,保持著很好拔劍的姿勢,目光始終盯著左右,不放過任何一點風吹草動。
因為他很清楚。
曲師叔身負重傷,很可能無法再與人動手,如果出了什麼事,就隻能指望他們應對了。
哪怕來的人是宗師,他們都必須用命拖住對方片刻。
所以,邵正根本不敢有絲毫放鬆。
直到夜深,四周連蟲鳴都沒有幾聲。一些鳶門弟子已經露出疲態,開始輪流換班守在門前。
邵正的雙眼微眯,似是假寐。
卻仍然聽著附近的動靜。
便在這時。
一陣腳步聲從遠處傳來。
邵正睜開眼,手掌已經握住了劍柄,目光朝那邊看去。
“淩師弟?”
當看到來人時,邵正的警惕之意一鬆,卻是端正語氣道:“怎麼這時候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