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也沒再提起此事。
而那群闖山之人裡有個騎驢的道士,也隻是引起了一陣興趣,很快就沒人關注了。
唯有楊烈鬆多看了幾眼,向宋如峰問道:“是他?”
宋如峰略顯遲疑,點零頭道:“應當沒錯,跟曲師兄所的差不多。”
楊烈鬆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又向那邊看了看,最後笑著收回目光:“騎驢上山,那位還真是個妙人。”
宋如峰卻有些猶豫,低聲道:“就不知能否指望得上他。”
楊烈鬆微微搖頭,淡笑道:“相信曲師弟的判斷吧,他是我們之中最有腦子的那一個。”
宋如峰聞言,隻得露出苦笑。
而在那群闖山之缺中,楚秋騎著二驢滴滴噠噠擠開人群,隨便找了處不算靠前的位置,翻身下來之後,拍了拍二驢的脖子:“自己玩去,等會兒記得把刀給我帶回來。”
二驢吹響嘴唇,給楚秋留下一個不屑的表情,掛著那把長刀轉身就走。
“兄弟,你這驢子訓得不錯啊。”這時,旁邊有武夫投來羨慕的目光:“你這點子也好,騎驢上山,一下就引起那幫大人物的注意了。”
完他好似有些懊惱道:“我怎麼就沒想到這點子。”
楚秋看了他一眼,“為何要吸引那幫大人物的注意?”
那名武夫聞言,露出古怪的表情,上下打量著楚秋道:“兄弟,都到這兒來了,沒必要那般自矜的話了吧?”
他搖了搖頭,遙遙看向那些落座的貴客,“練了一身本事,誰不想賣個好價錢?極樂樓廣邀八方,今日在場的可都是峙州乃至大虞數一數二的人物,但凡能得了哪位的青眼,往後的日子可就舒坦了。”
聽得這話,楚秋微微頷首道:“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理解。”
“兄弟好見解。”那武夫頓時高看了楚秋一眼。
但他馬上又狐疑道:“你這騎著驢子闖山,應該有不少人記得你啊,怎麼大家夥兒都沒印象呢?你是從哪條道上來的?”
極樂樓派了不少高手在銀葉山內攔截闖山之人。
想要登上來,至少得闖過同境武夫的阻攔。
他看不出楚秋的底細,但卻能夠確定,這騎著驢子的道士若真闖了山門,肯定得鬨出不少動靜。
至少來往眾人肯定能記住這麼有個性的家夥。
“我運氣好,沒碰上高手,隨便打了兩招就上來了,可能正好跟眾人錯開了吧。”
楚秋笑了一聲,隨便找了個借口。
他騎著二驢繞路上山,根本就沒碰著極樂樓的人。
那武夫聞言也沒再多問,心裡卻也隱約有了猜測。這道士隻怕是運氣好,給他混上了山。
銀葉山這麼大,極樂樓自然不可能麵麵俱到。
現場沒與人交手,偷摸混上來的肯定不在少數。
但他也沒拆穿,閒談幾句,就開始給楚秋介紹那些大人物。
楚秋隨意應付著,目光卻是打量起周圍。
很快,他就發現一個熟人。
先前與在山腳處向二驢拔刀的男子赫然也在人群鄭
對方臉色冷峻,盯著那群貴客不知在想什麼。
渾身上下透出一種詭異的氣息。
就差把‘我是來找事的’寫在臉上了。
察覺到楚秋的目光,旁邊喋喋不休那名武夫也看了過去,隨即道:“兄弟對那家夥感興趣?”
“你認識他?”楚秋有些意外。
主要是沒想到,這家夥不光對現場的貴客如數家珍,竟連這些闖山之人也能出個一二來。
但那武夫搖了搖頭,“那倒不是。”
緊接著就道:“但我正巧看見他闖山了,這家夥,相當厲害啊。”
他將那男子闖山時的場景描繪出來,滿臉羨慕道:“一瞬間就在極樂樓七品武夫的臉上留晾口子,明他能一擊乾掉對方。這本事,絕對不是等閒之輩,如果今有誰能得到大人物的青眼,他算是一個。”
楚秋笑道:“那他確實很厲害。”
“兄弟,聊了這麼久,咱們也算有緣,不如等等搭個伴?”那武夫早已得口乾舌燥,趁此間隙歇了口氣,拱手道:“在下郭鵬。”
“謝九。”
對於這個話嘮的家夥,楚秋倒沒什麼惡感,隨口報上了假名。
“原來是謝兄弟。”
郭鵬頷首道:“稍後如果有大人物看中了我,兄弟我一定會帶你一把。”
楚秋微微一笑,沒有搭茬。
郭鵬隻當他是不好意思,卻暗暗把自己的承諾記在了心裡。
正所謂一諾千金,他郭鵬可不是那種隻想著自己富貴的人。
便在這時。
守在山道附近的紅衣童子們忽然動了起來。
全都向著銀葉山莊走去。
而那依山而立的山莊內,更是傳出陣陣輕盈飄逸的樂聲。
笙簫齊奏,琴音嫋嫋。
數條輕如煙雲的白紗從那正門中飛出,一直延展,漂浮在眾人頭頂。
隨後就見許多身影飄然踏去,竟是一個個身姿妙曼的女子。
隻見她們赤足踩在浮空的紗幔上,或是懷中抱琴,或是吹奏笙簫,於空中翩然舞動。
一時間,所有人都看向那邊,發出陣陣驚歎。
唰!
忽然。
一條紅色薄紗延伸而出,高高懸在樂師頭頂。
隨即,身著粉衣,宛如仙子般的身影幾乎同時落到上方。
“是大姑娘!”
席間貴客有人驚呼出聲。
卻見那氣質出塵的粉衣女子緩緩舞動片刻,幾條白紗隨著她的動作向四周飛去,連同那些樂師一起,來到了高台上方。
粉衣女子甩動雙袖,足尖輕點,在空中越轉越快,隨即隻聽嘩啦一聲!
所有樂師,紗幔儘數消散。
化成了漫飛舞的粉色花雨。
而那粉衣女子如同步下生蓮般踏著花瓣緩緩飄向高台。
迎著那一雙雙癡迷的目光。
她落在高台邊緣,盈盈一笑,向著眾人斂衽下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