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道破名號的段非急忙道:“玄月宗的麵子你也不給?”
祿墨的手腕旋轉,刀尖在他額頭擰出個血坑,並未真的下殺手。
梅子青淡然自若,“不給麵子無關緊要,但你要交代完了才能去死。”
段非瞬間閉口不言。
麵前一個不知來頭的刀法宗師,另一個則是玄月宗高徒。
來一個,他都不是對手。
來兩個,自己今天算是栽了。
梅子青見他似乎認命,也不廢話,取出一張手帕,在掌心自行展開。
裡麵包著一顆棱角分明的黑色石頭。
她盯著段非問道:“這是什麼。”
直到這時,祿墨終於轉頭看去。
先是看了眼那塊石頭,又在梅子青那身紫袍上麵掃過,似是想起了自己的‘紫衣,於是轉了轉刀鋒,“回答問題。”
段非腦門都快被剜爛了,卻依舊梗著脖子:“不認識,誰知道你是哪兒撿來的?”
梅子青聞言,盯著他看了片刻,無所謂道:“那就殺了吧。”
祿墨極為配合,真氣一震,直接就要揮刀砍了段非的腦袋。
段非嚇得三魂出竅,脫口而出道:“魔元!魔元!你們連魔元都不認識!?”
他看到祿墨的動作停住,忍不住嘬了下牙花子,滿臉晦氣道:“今天算我栽了,能不能留我一命?我‘生無路活到今天,靠的全是欺軟怕硬。
早知這宅子沒了白衣無名,還有你這個黑衣煞星,打死我都不會接這差事!”
針對李家幼子這種差事,他一個宗師坐鎮,本來就是個閒差。
誰成想,這閒差卻把自己賠進去了。
見祿墨不說話,段非歎了口氣,似乎知道了自己的下場。
涼薄山之人,本就是大虞最瘋癲,最無底線的武夫。
知道自己必死,段非反倒看開了些,怏怏地說道:“還想問什麼?一並問了吧。”
梅子青收起那塊魔元,沒有再追問這東西的來曆,而是淡淡道:“涼薄山向來不做賠本生意,針對我師妹那兩個送死的,算是你們的一次警告。
針對李家幼子這場行動,卻有你這個八苦出手,證明你們知道白衣無名暫時無法趕回來。”
隨著話音落地,她那清冷眉目更顯霜寒,“你們為何要針對白衣無名?又是誰在背後配合你們的行動?”
“哈。”段非哂笑一聲,“涼薄山的確從來不做虧本生意,但這門生意的利潤,不是你們能看懂的。”
他的眼神忽然冷了下來,“白衣無名?他三絕道人仗著自己是五品第二,就敢胡亂伸手,你可知有多少人看他不順眼?又有多少人想要置他於死地?
一個外人以身入局,成為盤中變數,他根本不知自己破壞了何種大事!
非要問清是誰在針對他,那我就實話告訴你!”
段非停頓一瞬,露出滿是血漬的牙齒,獰笑道:“針對他的,是這座天下!”
聽到這話,梅子青神色微動。
不等開口。
一道凜冽刀光倏然斬下。
段非的頭顱一歪,滾落在地,臉上仍然保持著猙獰表情。
祿墨一揮刀,旋轉著插入腰間新做的刀鞘。
看向那具無頭屍體,輕聲問道:“哪座天下?”
隻可惜,段非再也不能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