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
周嘯歌踩住魔元碎片,挑眉看向曹慈,“我從來沒聽說過有哪部魔功要靠屠殺親族來修煉。”
如此挑釁的動作,沒讓曹慈的笑意消失半點:“周宗師號稱狡狐,敢以身入局,想必是已經猜到了陛下的多半計謀。
先前你在殿上不斷向我與華澈二人挑釁,甚至幾次試探褚浪,都隻是想要確定心中猜想。”
他雖攔住前路,卻好像真想在周嘯歌死前為他釋清疑惑,輕笑言道:“你料到今日的江湖武夫被引入甕,背後定有其緣由,隻是你猜不到那最關鍵的‘為什麼。
但這並不是你的錯。
即便讓進宮的武夫想他個三天三夜,恐怕也猜不到自己為何會被選中。
因為,這是陛下的謀劃,咱們這些江湖武夫輸了一籌,也沒什麼好丟臉的。”
此時,周嘯歌再無那嬉皮笑臉的模樣。
冷眼望著曹慈,安靜聽他說完,忽然歎息說道:“江湖四品混到你這種份上,還真不如早點死了。”
曹慈張了張嘴,好像想說些什麼,卻被周嘯歌打斷:“你要吹捧炎興帝智計無雙,以大虞江山為盤,江湖高品為子,不惜勾結蠻人,犧牲後代子女,布下一盤無人可破的大棋。
那你就該去他麵前跪著把話說完,而不是站在這裡向我吹噓。
畢竟我這人性子乖僻,聽不得賤骨頭的諂媚話。”
直到這時,曹慈的臉色才終於變得難看幾分。
他看著周嘯歌臉上的表情,緩緩笑道:“在來此之前,我已經殺了五位江湖宗師,柳刃心被你所救,陳士跟在那三絕道人身旁,燕玄、趙明安被‘古刀陶辯救走。
餘下之人,就剩下你們這幾個武評宗師。”
他滿懷遺憾,搖頭說道:“等韓東流,顧擎濤,朱冕這三人死後,人數便已足夠,你本可以不用死的。”
周嘯歌突然眯眼道:“炎興帝想要武夫極純之血?”
曹慈頓為一怔。
但見他這副表情,周嘯歌心下了然,“難怪柳刃心說今天到場的武夫都有一個共同點,雖然我心裡有些推斷,但沒見到你以前,還真是不敢確定。
你這兜不住事的賤骨頭,三言兩語,就把秘密道破了。”
“周嘯歌!”
曹慈再也維持不住笑臉,周身氣機激蕩而起,邁步上前冷聲說道:“我本想給你一個機會,看來你是存心找死。”
“少放屁吧。”周嘯歌哂笑一聲:“華澈在殿上說過,我這一門功法的神通契機要向死中求,你給我機會,那我還練什麼?”
“好。”
曹慈緊握染血雙手,‘氣急敗壞地笑道:“我就成全你的向死中求!”
周嘯歌亦是催動真氣,目光掃視這位四品神通,試圖尋找破綻。
無論嘴上說得再如何輕蔑,想要孤身與對方交手,絕不是隨便說說就能做到。
稍有不慎,自己今天真得死在這兒。
就當二人氣機互相鎖定彼此時,一聲轟如雷霆的震響從頭頂席卷而過!
華光蓋頂的天空,仿佛被一隻大手撥開的平靜水麵,泛起劇烈震顫的漣漪!
隻見一道身影踏空飛去,沿途所過,無數瓦片碎石紛紛卷起,旋轉成一道橫貫天空的龍卷!
曹慈大驚失色,瞬間收斂全部氣機。
望著那道身影離去的方向,滿是忌憚道:“三絕道人?”
周嘯歌也看向那邊,眼神微動。
沒等他開口,曹慈的臉色急變:“不對!”
立馬拋棄了周嘯歌,縱身躍起追了上去。
……
站在望台之上的炎興帝饒有興致,笑著欣賞那一場龍爭虎鬥。
可就在此時。
一聲雷鳴由遠至近,滾滾而來!
炎興帝眼神微變,瞬間抬眼望去。
一道白衣身影拖著熾烈刀光轟然落地,腳步飛踏,激起重重震蕩。
目標,是靖海王!
被如此強大的殺機籠罩,靖海王口中頓時發出一聲長嘯。
果斷拋棄那強入四品欲要搏命的名俠顧擎濤,高舉雙掌,撬動一方天地之氣,倉促相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