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之中,倒是沒有太多反應。
畢竟這天下誰來做皇帝,對他們而言,並沒有太大的區彆。
反倒是權貴階層,對此多有不滿。
不消幾日,大虞便已出現了反對的聲音。
此勢愈演愈烈,席卷各州各地。
甚至還有一些彆有用心之人嘯聚而起,其中就有一些世家大閥的身影。
結果沒過幾天。
其中幾位‘聲音’最大的家主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割了舌頭。
隨後不久。
大虞懷仁王收到了一顆人頭。
正是被他派出去挑動世家大閥的宗師客卿。
據說懷仁王收到人頭之後,嚇得幾天不敢踏出王府半步。
更是派人將封地郡城圍得水泄不通,生怕照夜司跑來砍了他的腦袋。
女帝登基以後,照夜司這把利刃終於重現鋒芒,不僅以酷烈手段掐滅了許多人的野心,就連江湖也被整治了一番。
雖說江湖武夫本就有意配合,名俠顧擎濤,逍遙劍韓東流,狡狐周嘯歌等人親自放話,穩住了五品,卻未必穩得住其他人。
對於那些有意尋死的武夫,身為宗師,自然不可能事事親為,再出手管製一番。
照夜司的刀,對準的也正是這些人。
一時之間,江湖廟堂同時掀起波濤,但這滔天之勢並未持續多久。
在蕭鐵衣親自出手,殺穿了涼薄山幾座據點之後。
江湖歸於平靜。
隨後,在峙州根深蒂固的風雨樓同樣表明了態度。
一州之地,無風無雨,順利交接權力。
但由女帝親自指名的峙州州牧,卻是那個曾經的十裡坊小吏。
洪雲濤。
……
“國本?”
瑞雲殿內,正在批閱奏折的裴璟揉了揉眉心,皺眉道:“現在談這個是不是太早了?”
站在對麵的吳霄漢平靜道:“如今天下逐漸安定,再有幾年光景,江湖與朝堂的兩極也會有所緩和,你僅剩的一個破綻,就是沒有儲君。
即便老夫不來催促,往後百官也會整日上疏提起此事,到那時你才會明白什麼叫作不勝其煩。”
在旁邊替裴璟研墨的嚴采雲聽到這句話,動作也是一停。
好像有話想說。
裴璟知道她在想什麼,沒好氣道:“你最好彆開這個口。”
“陛下。”
嚴采雲輕輕一歎,叫出這個她用了許久才適應的稱呼,隨即說道:“其實您心裡清楚,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選。”
吳霄漢似乎猜到了嚴采雲在說誰,那張老臉露出了好笑的表情,竟不急著催促了。
裴璟一陣沉默,腦海當中,也想起那道白衣身影。
隨後就搖了搖頭:“我有預感,真動了這個念頭,到時他一刀一劍闖進宮內,非要殺了我這貪圖美色的昏君,誰能攔住他?蕭司主嗎?”
“大離夜主雖然殺性極大,但也不是濫殺無辜的性子。”
吳霄漢的雙手收進袍袖,樂嗬嗬道:“況且,陛下難道就不想把這種驚世武夫留在大虞?”
裴璟眼神一閃。
倒也沒有反駁。
吳霄漢語氣悠悠,趁熱打鐵道:“若陛下真有這樣的想法,最好儘快下旨,老夫聽說這位已經打算回到峙州養傷。
真讓他回了風雨樓,往後再想留他,可就沒這個機會了。”
聽得這話。
裴璟苦惱地撓了撓眉毛,“就不能不要這個儲君?回頭我把皇位讓給五皇叔?或者讓給他的兒子?”
吳霄漢笑了笑,沒有說話。
裴璟讀懂了他的意思,苦笑一聲,卻想不出什麼好辦法,隻能對嚴采雲道:“你去寶庫取些藥材,送去關心一下他的身體,之後……就之後再說吧。”
嚴采雲看了看她的側臉,低眉垂首道:“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