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歎道:“憑如今的牧族,根本沒有資格與‘驚世武夫’交手,您若想殺我們,早在青州之時就可以動手。
但您隻是借江湖之手,將我們趕出青州,並沒有真正趕儘殺絕……”
“所以,你認為,比起與林聽白合作,倒不如與我合作。”
白衣男子轉過身,冰冷的眼神上下打量牧滄。
牧滄低著頭,似乎不敢直視那雙眼眸,繼續說道:“我們真正的合作者是大離,而不是大離的某位掌權者。如果夜主願意留給我們一塊容身之地,我們同樣感激不儘。”
他的語氣非常謙卑,把自己擺在了極低的位置。
而句話,也等於代表著整個部族。
“現在的牧族,已經沒有選擇了。”
說完,他終於抬起頭,望向眼前的大離夜主,一字一頓道:“天地氣數已改,蠻人必須立國,否則氣數再變,將會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您應該知道這一點。”
“我應該知道這一點。”
白衣男子眯了眯眼,笑著道:“你們這些人,總是不肯把話說儘,仿佛這天地間充滿了不可言的秘密。”
沒等牧滄回答,他便淡淡道:“既然你說我應該知道這一點,若我告訴你,我不準蠻人立國,你要如何解決此事?”
牧滄神色不變,依舊恭敬道:“合則兩利,否則……兩敗俱傷。”
此話一出。
白衣男子卻是笑了一聲:“兩敗俱傷?你憑什麼?”
牧滄不卑不亢道:“三品無量。”
白衣男子收起笑意,打量著牧滄的神情,“一個林聽白,不夠。”
“不止大離國師。”牧滄拱了拱手,認真道:“氣數歸正事關重大,如果夜主不願合作,真正出手之人,就是整座天下的三品無量。”
白衣男子沉默不語,目光卻是緊盯著他。
在這過程當中,牧滄並不急於開口,而是把頭低垂,安靜等待一個答案。
他冒險現身,親自麵對大離夜主,其實早就做好了身死的覺悟。
但,今日之事,必定要有一個結果。
就算他死。
牧族入大離,朝貢稱臣一事,也必須要成為事實。
“金州州牧甄信然,也是你們的合作者。”
這時,白衣男子忽然淡聲問了一句。
牧滄毫不猶豫:“金州,餘州,淮州,臨近三座邊關,皆有我們的合作者。”
他低著頭道:“他們都是國師的人。”
白衣男子平靜道:“為何是東關?”
“南關苦寒,即便是牧族也很難藏身,北關守軍剛烈,僅憑四品神通,無法壓住他們。”
牧滄抬起眼眸:“我們能選擇的,隻有東關。”
白衣男子聞言,邁步向他了過來。
站在牧滄身後的幾名蠻人身體緊繃,瞬間上前擋住了前路。
牧滄搖了搖頭,用蠻人語言嗬斥起來。
幾名蠻人略一猶豫,最終還是讓開道路,卻依舊警惕地盯著那白衣男子。
男子走到牧滄麵前,望著他那雙古井無波的眸子,“你為何來找我合作?”
牧滄仰著頭,誠懇道:“因為大離國師騙了我們。”
“他騙了你們?”
聽到這句話,白衣男子笑了笑:“難道你現在才發現這個問題?”
牧滄搖了搖頭,“他可以利用我們,也可以拋開牧族,換一個部族來扶持,但他不應該把天地氣數當作棋子。”
他微微一頓,凝重道:“更不該試圖喚醒那些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