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奇誌的年紀比之餘下幾位尚書小了不少,但卻神色木然,長相就有些不近人情的刻薄。
麵對吳晏的怒吼,他隻是冷冷道:“本官好奇,一個區區刑部主事,為何能被夜主帶到此地,到底是犯了什麼事,才有這種待遇。你又何必這麼急於撇清關係?莫不是真有什麼勾當被監察司發現了,才在這兒惱羞成怒?”
吳晏眼神微冷。
下意識看向吏部尚書。
後者卻是移開了目光。
他又想看禮部尚書戴貴,發現這狗東西早就背過身去。
吳晏瞬間意識到了什麼,點頭道:“好,那就聽聽他犯了什麼事!”
在旁邊看熱鬨的楚秋笑問道:“到我說話了?”
幾人一言不發。
“原來這就是入朝為官的滋味,的確比江湖有趣得多。”楚秋感歎道:“我還是來晚了。”
“莫要再賣關子了。”胥紫山歎息一聲:“你就算不考慮幾位大人,也得考慮上頭那位公公。”
胥紫山早已發現裝死的莫無歡,笑著道:“莫公公,幾年不見,你的本事又有長進啊。”
鑲在牆裡的莫無歡眉頭一動。
依舊閉目不語。
“也好。”
楚秋收起笑意,“這位刑部掌事在餘州散布魔功,害死了幾十條人命,或許在諸位看來,這是件小事。但監察司監管太下兩極,對這種事,自然是絕不姑息。”
他輕輕抬手。
一掌落下。
至始至終沒來得及說話的常承望當場爆開,化成飛濺的血霧。
有一部分甚至灑向那群文官。
就連吳晏臉上都濺了幾滴血水,表情陰沉無比。
楚秋迎著那些或是驚恐或是冷冽的目光,淡淡問道:“吳大人是自己交代,還是本官幫你交代?”
“放肆……放肆!”
“殿上殺人,無法無天!”
幾名被濺了一身血肉的文臣幾欲作嘔,發出憤怒無比的咆哮。
隨後馬上便開始乾嘔起來。
那撲麵而來的腥臭氣味,幾乎讓這群養尊處優的諸公當場崩潰。
包括六部尚書與趙相在內少有的幾人無動於衷,臉色也是極為難看。
殿上殺人,自大離開國以來,曆經四朝,那也是屈指可數的事。
畢竟,敢在大殿殺人的除了皇帝,也再無幾人了。
縱然是方獨舟,當年也隻在殿上斬過一人。
但他並沒有用這種方法殺人。
一掌將人打爆,血肉四處飛濺,這樣的手段,方獨舟都用不出來!
吳晏深吸一口氣,強忍著胸腹之中的惡心翻騰,冷聲問道:“你就是這麼辦事的?”
楚秋周身沒有沾染一滴鮮血,一丈方圓的地麵也十分乾淨,反問道:“吳尚書若有疑問,可以去監察司狀告本官。”
“證據呢?”
吳晏深知麵前之人厚顏無恥,也不與之爭辯,“就算是方獨舟活過來,想要斷我的罪,也得拿出證據!”
最後一句話,他幾乎吼了出來。
楚秋眯了眯眼,輕笑了一聲,“可我不是方獨舟。”
吳晏麵色微變,緊接著又逼問道:“你說常承望在餘州散布魔功,又有什麼證據?”
“你現在又突然認識他了?”楚秋揮手將一個盒子丟到吳晏腳下。
拇指大小的黑色魔元散落。
有幾顆滾到了吳晏的靴子旁。
他低頭看了一眼,“這又是什麼東西?”
“這是魔元。”
趙相的目光也盯著那些石子,“魔門用以速成修煉的輔助之物。”
“魔元……”
吳晏沉吟了一聲,接著道:“與本官的問題又有何關係?僅憑一些魔門的東西,你就想斷本官的罪?”
“這些東西不是用來給你斷罪,而是拿來給常承望斷罪。”
胥紫山淡淡道:“這一盒魔元,是常承望親手交給我的,他也親自承認了自己在餘州散布魔功,害死幾十條性命。”
吳晏默然半晌,搖頭道:“你的一麵之詞不足為憑。”
“吳大人,證據都已經擺在你眼前了,你又何必還要嘴硬?”
便在這時,金窮歎了口氣:“給自己留些體麵吧。”
聽到這句話,吳晏冷冷地看了過去。
金窮卻是無動於衷,隻是朝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