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廷書房。
沈儀給舒王和趙相賜了座位,直截了當問道:“你們二人對大離現今的局勢有何看法?”
儘管朝堂諸公皆對沈儀癡迷武道不理朝政的昏庸之舉多有詬病,可一旦真正接手,沈儀終究還是拿出了一國之主的擔當。
如今本應由國師全權負責的妖蠻之事落在他的頭上,南方又有武盟為亂。
甚至還有監察司的爛攤子擺在眼前。
若是內憂不除,外患也必將緊隨而至。
大胤,大虞被大離壓了多年,絕不可能錯失此等良機。
一個處理不好,就會變成江山動蕩的局麵。
所以即便沈儀再怎麼不待見趙相,也隻能捏著鼻子向他請教。
此時舒王表現得如坐針氈,謹小慎微地說道:“陛下,我不敢妄議朝政之事。”
他的身體坐得筆直,目光隻敢抬到桌麵高度,已是滿頭大汗。
似乎被嚇得不輕。
如此不堪用的表現,卻令沈儀眼神一凝,幽幽道:“看來你心裡還是記恨朕搶了你的位置。”
“臣不敢!”這句話令舒王‘大驚失色’,立馬站起身,彎腰拜下,呼吸都亂了節奏。
這種謹慎膽小的模樣,也不似偽裝。
或許這些年與燕王一同被半囚在皇城,早就磨滅了他的膽氣。
可沈儀對他依舊沒有放下戒備。
“當年支持你繼位的人也有不少,若非監察司沒了鋒芒,憑你的聲望,或許會成為一個比朕更合格的帝王。”
沈儀淡淡說著,也不看冷汗直流的舒王,轉而望向趙相:“扶朕登基,也有你這老東西的一份功勞,現在如何,可有後悔沒選擇老三,或者老二?”
麵對如此誅心之言,趙相眼瞼低垂,絲毫不以為意。
倒是舒王一副快被嚇撅過去的樣子,看得沈儀心下窩火,冷冷道:“朕知道你有能力,也知道方獨舟當年選擇你,絕不是因為老二鋒芒太盛,而是你比老二強出太多。
他比不了你,朕也比不了你!”
舒王低著頭,渾身顫抖不敢言聲。
“陛下。”
眼見氣氛愈發凝重,一旁的趙相終於開口說道:“舒王之事,暫且不提,既然您要問臣對現今局勢是何看法,臣唯有一句話。”
沈儀轉過目光,聲音很冷:“什麼話?”
趙相拱手道:“百年基業,毀於一旦。”
舒王渾身一震,不可思議地看向趙相。
沈儀更是瞪大雙眼。
緊接著怒吼道:“你在詛咒朕?你在詛咒大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