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舒王。”
燕王斬釘截鐵道:“論與監察司的交情,舒王比我更深。”
夔師淡淡道:“但有你與沈清寒的關係在,我相信那位夜主更願意聽一聽你的看法。”
這一次,燕王倒是沒有反駁,而是苦笑道:“這件事與你想的恰好相反,如果沒有清寒,我與夜主之間或許還有和解的機會……正是因為有她在,夜主不殺我,都已經算是手下留情了。”
夔師壓低嗓音道:“看來你們父女之間的關係,比我想得更複雜。”
燕王歎了口氣,接著道:“你能闖入皇城,應該也是有些本事在身的武夫,何必在我這個廢人身上浪費時間?”
夔師回想起那封信裡的內容,突然說道:“你可不是廢人。”
燕王一怔,似乎聽不懂他的意思。
但他馬上就看到一把閃爍著寒光的短匕朝自已刺來!
夔師突然出手,直奔要害而去!
冰冷的殺意令燕王渾身發寒,幾乎下意識做出了反應。
他身下的椅子陡然炸開,整個人向後滑去,避開了那逼命而來的一擊。
夔師一擊落空,站在原地沒有進一步的動作,“能躲過皇城內眾多高手的視線,偷偷練到這種境界,你若是廢物,皇宮深處那位又該如何自處?”
燕王的臉色陰晴不定。
方才那張椅子炸開的聲音已經引來了外頭的侍衛。
聽到腳步聲逐漸靠近,燕王沉聲道:“是氣血?”
他在問對方如何發現了自已的問題。
就連莫無歡都無法看穿自已藏著修為,就算上手探查,也無法察覺到他的氣脈存在。
燕王不認為眼前之人的能耐大得過那位總管太監。
那麼自已的破綻,就出在先前氣血被鎖之時了。
蠻人對於氣血的把控以及敏銳程度遠遠超過武夫,能看穿自已隱藏修為的,應該是蠻人。
燕王已經鎖定了對方的身份,卻沒有道破這件事。
自知身份暴露,夔師也毫不驚慌,隻是道:“有人托我給你帶一句話。”
燕王眼神一閃:“什麼話?”
夔師淡淡道:“牧族朝貢後,你要推動大離興兵,討伐妖蠻大澤。”
“我哪有這個本事?”燕王頓時大驚失色。
推動興兵討伐妖蠻大澤?
這已經不是插手朝政了,這是直接動了在位皇帝的底線!
更何況,蠻人剛剛成為大離屬國,大離扭頭就要攻打他們的老巢,這又是什麼意思?
正當燕王想要再問幾句時,麵前已不見了那道身影。
這時,外麵的侍衛也趕到院中。
看見那張破碎的椅子,眾侍衛表情古怪。
侍衛首領拱手道:“燕王,發生了何事?”
看似詢問,態度卻是有些敷衍。
燕王回過神來,搖頭道:“沒什麼,可能是這把椅子年久失修,突然散了架。”
“這樣麼?”
侍衛首領點了點頭,“燕王無事就好。”
說罷,他連再多問一句的興趣都沒有,帶著侍衛轉身就走。
放在往常麵對這樣的態度,燕王或許還會感歎幾聲。
此時卻沒了任何心情,腦海裡仍然回蕩著剛才那人的話。
表情逐漸變得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