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那把判刀仿佛消失一般,越過鐵釺直接斬在她的肩頭。
轟!
頓時將她如同炮彈般斬落在地,激起丈高煙塵!
……
寢宮之下。
眾人無不是震驚地望著天空中那道身影,場麵靜如死寂,誰也不曾開口。
但很快也有人注意到,皇城上空,幾處逐漸浮現起陰雲籠罩的場景。
稍有見識的大臣立刻反應過來,這是有四品武夫在激烈交手!
“四品也出手了。”宗昔封向那邊看去,心知火候已經差不多,便默默離開人群向外走去。
剛一離開,卻發現有人和自已抱著相同的想法。
二人對視一眼,誰都沒有率先開口。
最後還是宗昔封臉皮更厚,笑問道:“燕王這是要去哪兒?”
燕王也麵帶微笑,拱手道:“我也住在皇城之內,自是先回住處避禍。”
他側身相邀,“將軍可要一同?”
宗昔封笑容不改,後退一步:“燕王請便。”
燕王向他點了點頭,隨後並沒有走向已被炸開的正門,而是繞路去了偏門。
宗昔封收起笑臉,正大光明地走向正門。
這二人的離去,倒是沒有引起多少注意。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儘被天空當中那名疑似仙尊的老者所吸引。
就連沈儀都邁過門檻,滿麵沉凝地抬頭注視。
老者似乎下方的眾人毫無興趣,甚至連大離皇帝,也沒被他放在眼裡。
他麵帶和藹笑意,耐心等候多時才終於說了第二句話:“聽聞國師有傷在身,莫非擔心本座對你出手?若是如此大可不必擔憂,本座今日,隻為一會大離執棋人,不是為了生死搏殺。”
“還請大離國師現身相見!”說罷,老者一甩塵掃,天地之力如同蕩起水波漣漪,再度朝著整個皇城擴散而去。
就連那幾道已然凝聚的陰雲,都被掃蕩而空!
“如此囂張,真是欺我大離無人了嗎!”
看到眼前這一幕,又是戴貴跳了出來怒聲喝罵:“四方禁軍何在,龍威營何在!?”
對於戴尚書的勇猛,群臣反應不一,這次卻根本沒人搭理他。
既然知道四方禁軍不在,龍威營也沒趕到,你還跳出來作甚?
唯有戶部尚書焦奇誌幽幽說道:“四方禁軍不知在哪,但宗昔封就在剛才已經跑了。”
戴貴神色一滯。
被這一句話削去了八成氣勢,嘴唇顫抖半晌,隻得拂袖罵道:“枉為我大離重臣!”
“戴尚書,省省力氣吧,靠嘴皮子是罵不死三品無量的。”
湯鵬池冷冷道:“此人隻為國師而來,自該由國師出手應付。”
這話也沒人敢接。
天上那位天尊確實把話說得十分清楚,他為見國師而來,但如果國師不願出麵,在場又有誰能逼他?
早先傳聞國師林聽白與兩名江湖三品武夫激戰一場,於城外捶殺一人,自已也受了不輕的傷。
如今正在閉關療養,即便躲了今天這一場也屬情理之中。
這時牧滄來到了沈儀身邊,躬身勸道:“陛下,還是先避一避吧。”
“避?”
沈儀眼神一冷:“都已經殺到朕的寢宮了,還要往哪避?還能往哪避?”
他藏在袍袖之中的拳頭悄然握緊,咬牙道:“國師一定會出手,朕不需要避!”
“陛下可有想過,如果國師不來,又該當如何?”
牧滄抬起頭來,直視著這位大離國君。
沈儀怔了怔,似乎被他問住了。
如果國師不來,身為大離皇帝,他也絕對不會死在宮裡。
大離皇室,從前沒有過被人刺殺的先例,今日也絕不會發生這種事。
可就算皇室有底牌應付眼前的局麵,但身為離國明麵上的最強者,國師若選擇避戰,會造成多大的連鎖反應?
朝廷丟掉的臉麵,又該怎麼找回來?
有大虞的前車之鑒擺在那裡,這種事,絕對不能發生!
“你說的情況絕不會發生。”沈儀斬釘截鐵道:“國師一定會出手。”
牧滄沉默了一瞬,搖頭道:“臣是蠻人,不懂得人族王朝的規矩,但臣知道,一旦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一人身上,無論是什麼勢力,它都已經走到了終點。”
沈儀冷冷地看向牧滄,卻一句話都沒有說。
牧滄無所畏懼地與他對視,“陛下先前說臣是牧族的首領,其實不然,臣隻是牧族司祭,在臣之上,還有一位大司祭。
他才是牧族真正的首領,同樣也是背負著牧族全部希望的那個人。而牧族的結局,陛下也已經知曉了。”
牧滄這番話的語氣毫不激烈,卻是格外的真誠。
許是被他說動,沈儀的眉頭微皺,沉聲問道:“那你覺得朕現在還能指望誰?四方禁軍?皇庭衛,護國司?龍威營?”
一頓之後,沈儀又是咬牙切齒道:“還是請出太祖留下來的底蘊?”
“陛下這個問題,其實沒有答案。”
“沒有答案?”
沈儀盯著牧滄:“寧王,你也想做那種隻知道說些廢話的無用之臣麼?”
“陛下,您既是大離之主,便是這座天下的主人,既然如此……”牧滄低頭拱手,“您根本不必做選擇,他們自然都該出手幫您。”
沈儀臉色稍霽,“道理的確是如此,但……”
他想說,現在這種情況,不能說該不該,而是誰會來的問題。
牧滄卻像是看穿了沈儀的想法,忽然笑道:“陛下不必聽其他人說了什麼,隻需要看他們做了什麼,不是麼?”
沈儀沉吟一聲,正要說話。
卻聽皇城上空突然傳來那道熟悉的聲音。
“天尊既然想見林某,何不主動上前,而是拿群臣與陛下做要挾?”
林聽白的聲音,瞬間蓋過了所有風波。
也令沈儀心下一定,衝牧滄笑了笑,淡淡道:“國師果然還是出手了!”
牧滄卻是深深看了沈儀一眼。
似乎從這位大離國君的神情當中,看出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
仿佛是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