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神道為亂已有數年,各州各郡深受其害者不勝枚舉,護國司明知此事卻並未有所行動,錯失將之鏟除的最佳良機,更是助長了邪道妖人的囂張氣焰。”
黃江神色平靜,拱手而道:“今日皇城之亂,護國司難辭其咎,身為司主,易太初同樣難逃失察之罪。”
這一番話,在群臣當中都激起了一陣軒然大波。
監察司居然明著對護國司動手了?
在這種時刻?
眼下外患未除,監察司攜大勢而來逼迫陛下讓步,就已經觸犯了底線,如今還要掀起另一場內鬥,借此機會鏟除異已?
這般不顧大局,就連原本對監察司無甚惡感的官員也忍不住皺起眉頭,頗為不悅。
沈儀也沉著臉道:“此事朕已知曉,待一切塵埃落定,自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言下之意,就是壓後再議。
至於何時再議,議論出什麼結果,那就說不定了。
很顯然,沈儀不肯放棄易太初,放棄護國司。
就算真要廢了護國司,也絕不可能在監察司的逼迫之下做出決定。
因為這不光涉及到自已身為大離皇帝的顏麵,更事關皇權的底線。
今日監察司能擺出這種場麵來達成自已的目的,明天尋安王,趙相,甚至燕王舒王等皇室親族也另有想法又該如何?
身為皇帝,他可以做出讓步,但身為大離皇權的代表,他不可能被人脅迫著放棄了一手扶植的護國司。
何況這兩件事本就不能相提並論。
龍威營負責平定南方武盟已成定局,事前換帥也隻是改變一些細節,對於這件事的本質而言,完全沒有任何影響。
順水推舟的事可以做,但要他割肉卻是萬萬不能。
懲治易太初,甚至廢了護國司,就無異於在他的身上割肉。
黃江對於沈儀的態度並不意外,緩緩放下雙手,輕聲道:“既然如此,那臣就先說第三件事。”
還有第三件事?
沈儀呼吸一滯,皺眉說道:“監察司是否有些得寸進尺了?如果人人都像你們這樣,大離可還有規矩存在?你們乾脆換個皇帝吧!”
“陛下慎言!”
“切莫與這群粗鄙武夫一般見識!”
“黃江,你這逆臣,還不向陛下請罪!?”
許多文臣一聽這話,當場就嚇得跪倒在地,甚至有人指著黃江大罵逆臣。
氣得陛下都說出換皇帝這種話來,那還了得?
畢竟對哪一座天下而言,換皇帝都絕不是什麼小事,真動了這個念頭,那可就要鬨出大亂來了。
黃江麵對這群文臣的喝罵指責,全無半點反應,安靜地站在那兒等到諸公罵了個痛快,這才淡笑一聲道:“既然陛下不願聽臣這第三件事,那還是說另一件正事吧。”
“先帝在世時,朝廷便已經開始削減監察司的財賦撥款,直到陛下登基這些年也從未發放,總計三十五年。”
他向焦奇誌望去,似笑非笑道:“這筆銀子,還請陛下如數補足。”
“你這是在趁火打劫!”
焦奇誌立馬擠開身邊同僚,如同被踩了尾巴一般急聲道:“你黃江加入監察司都未必有三十五年!張嘴就想要三十五年的銀子?你怕是在發夢!”
還有一句話他沒有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