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群臣也是這麼認為的。
甚至有人暗暗擔憂。
易太初和王盟入了監察司,就等於兩司合並,實力遠超當年的監察司。
往後他們的日子隻怕也不會好過。
“我要他們兩個有何用?”然而,楚秋微微搖頭道:“要帶誰走我已經有了人選,現在是在通知你,不是在和你商量。”
“楚秋!”沈儀終於怒了,“你就是這麼與朕說話的?”
“你應該慶幸我隻是在與你說話。”
楚秋的神色平靜。
擋在楚秋麵前的皇庭衛全都戒備起來,生怕他突然暴起出手,行大逆之舉。
對於這群皇庭衛的警惕與敵意,楚秋卻沒有任何反應,倒是黃江上前一步,向那幾位統領投去目光。
就在氣氛逐漸變得劍拔弩張之時。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
看到眼前這一幕,燕王顧不得儀態,放聲道:“陛下!夜主!先彆動手!”
沈儀抬眼看去,原本就不多的耐心更是降到低點,而且不知為何,此刻看到燕王,他心裡竟有一絲不妙的預感!
“攔下他!”沈儀喝道:“不準讓他過來!”
皇庭衛中,立馬有人行動起來。
楚秋見狀,朝黃江遞了個眼神,偏了偏頭:“去幫他。”
黃江什麼也沒說,微微頷首,跨步而出,地麵瞬間傳來震顫。
他那愈發偏向精瘦的身軀好似重如山嶽,身體覆上一層有形金光。
抬手便按住那名皇庭衛統領。
肉眼看去,仿佛沒用半點力道,但那名統領的身體卻是陡然一顫,腳底硬生生陷進地磚半尺有餘,人都矮了一截!
周圍的皇庭衛見狀,自然不可能任憑挨打,紛紛抽出兵器向黃江斬去!
就聽劈裡啪啦一陣碎響,幾道寒芒撞在金光表麵,當場繃斷碎裂!
出手的幾名侍衛,就連虎口都震得裂開,滿臉震驚。
被按住的統領餘光掃向黃江,“不滅金身功?”
黃江隻是衝他一笑:“得罪了。”
耽擱這一會兒,燕王已經衝到龍威營軍士麵前。
稍稍緩了幾口氣,高聲說道:“陛下,就此罷手吧!”
“這燕王的膽子……怎麼變得這麼大了?”
人群後方,金窮踮起腳,伸長了脖子朝那邊看去,語氣十分疑惑。
幾步之外的舒王也同樣有些不解。
燕王這些年過得比自已還要低調,就是擔心落了什麼口實,被陛下處死。
現在他敢站出來衝撞陛下,隻能代表他有了底氣。
“他的底氣是什麼?監察司?如果把監察司當作底氣,未免過於激進了……”
“除非他去了秘庫。”
舒王眼神一閃,很快就想通了燕王的底氣所在。
即便燕王在皇城內寸步難行,但身為皇室親族的血脈,隻要他敢賭上一把,闖入秘庫,必定會引來那位老祖的注意。
“他竟真有這種膽量麼?”舒王心緒雜亂。
可在這時,伸長脖子朝那邊看熱鬨的金窮‘無意間’道:“舒王覺得燕王從秘庫取走了什麼東西?”
舒王臉色一沉,看向金窮的眼神也變得極為不善:“你究竟是什麼人?”
皇室秘庫雖也不是什麼秘密。
可能確定燕王從那其中取了某樣東西的人,放眼大離也是屈指可數。
金窮轉過頭來詫異道:“下官還能是什麼人?”
舒王沒再理他。
“沈敬,朕是不是對你太過寬容了?”沈儀盯著燕王,沉聲說道:“你是不是以為有國師護著你,朕就不能拿你如何了?”
燕王搖了搖頭,“若非陛下寬仁,哪怕有國師開口求情,臣也早就身首異處了。”
沈儀冷冷道:“既然你知道這一點,還敢頂撞朕?”
“臣並非頂撞陛下。”
燕王順罷了氣,拱手說道:“而是想請陛下答應夜主的條件,以免最後落得個君臣相殘的結局,反讓外人看了笑話。”
沈儀沉著臉一聲不吭。
他自然也能猜到,燕王突然有了這麼大的膽量,隻能說明這混賬東西去了秘庫求見老祖,取出了某樣護國神兵。
而沈儀此時甚至能夠確定,燕王到底拿了哪一件神兵。
除了離太祖掌天下兵權的象征之外,其餘幾樣護國神兵,不足以讓燕王賭這麼大。
“離祖符……”沈儀心下沉吟,不再理會燕王,轉而看向楚秋:“你既要插手龍威營,又想要鎮南軍的兵權,甚至還要朕拆分護國司,為你們監察司鋪平前路?那你可有想過,朕是大離皇帝!”
最後一句話,他幾乎是歇息地裡地吼了出來!
顯然已經被逼到無路可退的境地。
如果燕王此刻拿出離祖符,就算他不肯點頭,此事也再無轉圜之機。
這天下大義,終究還是有它的威力。
麵對沈儀‘窮途末路’的質問。
楚秋卻隻淡淡道:“本官也是大離夜主。”
“好,好!很好!”
沈儀的胸膛劇烈起伏,連聲稱好,怒道:“既然你認自已是大離夜主,那就應該記住,大離在,你們監察司才會存在!朕不管你心裡終究有什麼算盤。”
楚秋麵無表情,“擬詔吧。”
沈儀二話不說:“來人!”
一名宦官急步走來。
隔著幾個皇庭衛,在十多步外跪了下來。
沈儀冷冷說道:“監察司夜主以武戡亂,護駕有功,朕心甚嘉!特封其為武殿大學士,兼鎮南掌兵使,協助寧王鎮壓關外妖蠻,著手平定南方武盟之亂!”
那名宦官重重磕頭,連大氣都不敢喘地退了下去。
很快沈儀這番話就將成為板上釘釘的詔書,甚至要加急發往鎮南關。
原本應該為此抗議的群臣一言不發。
就連那幾個脾氣火爆的軍中將領,此時都在裝聾作啞。
因為他們心知肚明,燕王的出現令陛下退無可退。
隻能點頭答應,讓出這份名義。
想要的東西已經到手,楚秋不再多言,頗有些敷衍地拱手說道:
“謝陛下。”
這場暗潮洶湧的君臣相見,隨著楚秋帶領龍威營軍士撤出寢宮,一切終於塵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