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清塵平靜道:“可是,如果僅僅因為畏難就不去做,吾輩武夫還修什麼武道?又成立這武盟作甚?”
他這話未免有些難聽。
就連師素的表情都有些不好看了起來。
閻東似乎想要打個圓場,緩緩道:“那畢竟是連大玄朝都做不到的事,我們……”
“大玄是大玄,大離是大離!”墨清塵毫不客氣地打斷道:“而且,大玄早就滅了,再去神化它又有何用?不管大離太祖與當年的江湖前輩是用什麼手段奪了天下,也改變不了大離就是贏家的事實!
倘若處處不如大玄,那乾脆請回大玄遺民重立玄朝吧!”
閻東張了張嘴,隨後又閉了起來。
重立玄朝?
那你這小子多少有點極端了。
幸虧這話是在武盟內部說。
放到外麵,說不定都能把監察司給引來!
墨清塵似乎不認為自已說錯了什麼,目光堅定道:“大離這些年始終被妖蠻滋擾,沒道理隻能我們被動挨打,卻不能還手打回去。
反正這條路就擺在眼前,要不要做,怎麼去做,就看各位前輩的決斷了!”
他向幾人一拱手:“告辭!”
說完,就踏出了議事堂。
直到他走後不久。
閻東沉吟了一聲,分彆看了申屠烈與師素一眼:“現在怎麼辦?”
申屠烈垂下眼簾,盯著滿地的桌子碎片,一言不發。
師素思考片刻,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還是等盟主回來再議吧。”
……
離開武盟後。
墨清塵一路奔行,來到山腳茶棚駐足停步,要了一碗茶水猛灌下去,長長地舒了口氣。
隨後無奈道:“下次這種差事可彆再讓我去辦了,你不知道,剛剛差一點我就說不下去了。”
“我們提前演練過不下二十次,就算你再蠢笨,也不可能出什麼岔子。”
一身樸素,肩上搭著抹布的陳新年從他手中接過茶碗,隨後打量著墨清塵的臉色:“看你的表情,應該很順利才對。”
墨清塵摸了摸自已的臉,詫異道:“有這麼明顯?”
陳新年嗤笑一聲,懶得再指出這家夥根本藏不住事的德行,緩緩說道:“武盟現在的處境,也由不得他們再瞻前顧後,經過你這次的提醒,內部很快就會做出決定。”
聽得這話,墨清塵點頭道:“師素確實快要被我說動了。”
陳新年淡淡道:“論實力,師素雖是大離四品武評第十的高手,但現在沒了範不移坐鎮,她也不敢隨便拿主意。真正有資格左右武盟的人,其實還是申屠烈。”
“那位老前輩確實狡猾。”墨清塵聞言,稍微回想了一番,認同道:“雖然他看起來頗為認同我的話,其實也是在試探我的底細。搞不好,他已經看破了咱們的計劃。”
陳新年抬起眼皮瞥了墨清塵一眼,隨後舀出一大碗熱茶,捧起來吹了吹氣,平靜道:“現在武盟有如此聲勢,全靠你在外麵灑出去的銀子。這幾個月加入武盟的武夫,有一大半都是仇視妖蠻,你說他們會不會生疑?”
墨清塵一臉錯愕道:“這不是我們一起做的嗎?怎麼變成我自已的問題了?”
這幾個月以來,他們兩個沿途抓捕正神道的骨乾,一邊找護國司換銀子,一邊又故技重施,花銀子請人在各個郡城演戲。
因此有越來越多仇視妖蠻的武夫加入了武盟。
武盟的聲勢能夠做到這麼大,確實有他們二人的功勞在。
不過這件事,從始至終都是陳新年的主意。
現在反倒讓自已背了黑鍋。
墨清塵自然不願意,頗為埋怨道:“陳兄,我又不懂你們那些彎彎繞繞,你可彆再折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