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在此時。
楚秋也同樣留神觀察著那一大塊頭骨,發現先前被魔門之主啃噬掉的紫色光華又恢複如初,眼神微微一動,“你這麼喊是沒用的,繼續吃,他不出來就把骨頭吃光,反正我們的目的是鎮壓大妖遺骨,怎麼鎮不是鎮?”
“對啊?”
魔門之主好像反應過來了,砰的一聲放下頭骨,“隻要把這塊大妖遺骨吃了,事情不就解決了嗎?”
說完他轉過頭,“門主,你先吃。”
“門主不吃,你自已吃吧。”
楚秋繼續哄著他。
結果這次魔門之主仿佛開竅了一樣,連連搖頭道:“我不行,吃不下,再吃就要撐死了。”
聽到這話,楚秋走到那一大塊頭蓋骨的旁邊,“你剛才說一品就是天地,天地就是一品,那大妖也是一品,所以大妖等於天地,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魔門之主卻是沉默了一會兒,茫然道:“我什麼時候說過這句話?門主,你又發病了吧。”
“……”
楚秋握緊戰刀,盯著他看了幾秒,“誰是壽步虛?”
“是你啊,難不成是我?”
“很好。”
楚秋沒再搭理他。
跟一個傻子計較,實在沒什麼必要。
不過,他稍微想了想,還是從懷裡掏出那隻小葫蘆。
後退幾步遠離頭骨,拇指一掃,就將裹在上頭的袍袖給搓開,露出淡黃色的葫蘆皮。
許是沒有真氣灌輸的緣故,這隻小葫蘆在自已手裡毫無神異,十分的安靜。
“啊!”
可魔門之主卻是怪叫一聲:“如果用這邪物壓製遺骨,這玩意兒就不能再吃了!”
“是麼?那我試試看?”楚秋將葫蘆往前一送。
魔門之主雖然戴著麵具,也還是能夠感覺到他有些緊張,連連擺手說道:“我們不是還要用它殺巽五嗎,沒了這塊骨頭,巽五就不好殺了。”
楚秋並未說話,隻是往前走了一步。
試探著葫蘆與頭骨之間是否會有什麼莫名的反應。
第一步,毫無動靜。
於是他又靠近了一步。
還是沒有動靜。
“難道是我猜錯了,那邪惑宮的三品武夫確實沒留下什麼後手?”
楚秋沉吟著看向手裡的葫蘆。
魔門之主亦是緊張地看了過來。
直到楚秋邁出第三步時。
那隻小葫蘆終於顫了顫,逐漸發熱,變得越來越燙。
楚秋瞬間向後一躍,離開頭骨光華所籠罩的範圍。
而葫蘆的溫度並沒有因此而減弱,就連表麵的顏色都開始向著赤紅轉變。
一個個蠕動的凸起在葫蘆皮下遊走,不斷朝著頂端彙聚。
最終‘啵’的一聲,皮殼裂開,從裡麵鑽出一隻骨碌碌亂轉的眼球。
唰!
那隻眼球在葫蘆表麵飛速移動,轉到另一側,死死盯著楚秋。
楚秋與其對視了一會兒,拇指按了過去,當場將這隻眼球擠壓破裂,濺出如血的汁液!
隱約間,葫蘆裡仿佛傳來極為淒厲的慘叫!
這聲慘叫都把魔門之主嚇到了,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嘀咕道:“我算是明白了為什麼你能當門主,你這膽子也太大了,那可是邪物,你一點都不怕啊?”
“什麼是邪物?”
楚秋抬眼看向了他。
“邪物就是以血肉活祭法鍛造的東西,大玄以前會用這種方式利用妖物跟蠻人鑄兵。”
魔門之主說完,狐疑道:“這不是你告訴我的麼?你還說,大玄有一把很厲害的兵器,是用‘荒族’首領的血肉和骨頭鑄成的,你又忘了?”
他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還說你沒發病,門主你這病也太嚴重了。”
楚秋沒有搭理他,目光重新落在了葫蘆上。
因為那被自已擠破的眼球,很快又重新生了出來,換到另一個位置怨恨地盯著自已。
有這種眼神的,絕對不是什麼邪物,肯定是有自我意識的活人。
“既然你還活著,咱們也談不上有仇,要不要聊聊怎麼鎮壓這塊大妖遺骨?”
楚秋一邊說著,又擠碎了葫蘆鑽出來的眼珠。
魔門之主看得有些心驚膽戰,心裡直呼不愧是門主,能做到一邊談笑風生一邊折磨敵人。
這次葫蘆裡卻沒有再鑽出眼球,連著兩次被捏碎了眼珠,它要是再往外鑽,就證明腦子有點不正常了。
看著陷入死寂的小葫蘆,楚秋正打算再送到大妖遺骨旁邊刺激刺激它,剛一邁步,就感覺地下有些動靜。
氣機一展,果然發現下方有活物在移動,立馬說道:“把骨頭帶上。”
說完,身形一縱,直追那微弱的震蕩而去。
魔門之主二話不說,把頭蓋骨頂在自已腦袋上,急急忙忙跟了過去,“門主等等我!”
楚秋將變成赤紅色的小葫蘆重新包好揣進懷中,氣機不斷外放,感受著那股極力隱藏的氣息,目光一掃,突然揮動戰刀斬向前方一片陡峭山壁。
刀光斬開山壁,碎石滾滾落下,裡麵竟露出另外一條不知通向何方的狹窄道路。
無數的妖物屍體鋪滿狹長小道一路延伸。
有些都已化成乾屍,甚至露出了灰白的骨頭。
楚秋無視這些妖物屍身,一眼就看到巽五那瘦弱的身形在極力奔逃。
他似乎想要儘量逃離這片天地氣機無比混亂的山域。
隻要逃出去,他立刻就能借天地之力加速恢複傷勢,再也不會像此時這般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