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不移從未想過,竟然會在這種情況下聽到自已師父的名字。
儘管黑暗深處傳出來的聲音沒有任何情緒,但‘他’顯然認得伏魔刀,更認得這一代的刀主,也就是他的師父,魏求仙。
“能叫出那老東西的名字,證明他也是個老不死。”
念頭及此,範不移做出了當下最好的判斷。
一把攝起崔賦,扛著他轉身就跑!
雖說在這‘諸法殿’內不能撬動天地之力,但是帶著一個傷員硬扛三品也絕不是什麼好主意。
聶渺和胥紫山如今下落不明,崔賦就是唯一的活口,自然是先將他給帶出去再說。
範不移跑得如此果斷,似乎連黑暗深處的老怪物都有些錯愕。
待到伏魔刀‘嗖’一聲追了出去,那老怪物才像是後知後覺般發出極其怪異的咆哮!
與其說是咆哮。
倒不如說是類似乾嘔與嘶吼的聲音。
正當範不移衝回旋轉向下的廊道之時,兩麵牆壁上脫色的彩繪宛如活了過來,其中繪著的‘僧人’全都怒視著他。
被畫壁上的僧人盯住的刹那,範不移隻感覺心底戾氣橫生,有種不屬於自已的殺意瘋狂湧現。
他立刻伸手握住伏魔刀。
‘斬斷’了所有紛亂情緒,同時朝著那些詭異的彩繪望了一眼。
先前所察覺到的惡意視線仿佛隻是幻覺。
但範不移心底清楚,剛才的感受絕對不可能是錯覺,儘管壁畫不會突然活過來,可那種挑動他殺意的氣機做不了假。
“逆練的佛門功法?”
想到某種傳聞,範不移表情緊繃,腳步絲毫不停,扛著崔賦就向外衝去。
……
與此同時。
燕北尋了處避風的位置安頓好倪千羽,捏著她的脈搏探查片刻,發現倪千羽隻是勞累過度,透支了體力,便以真氣為她梳理氣脈,同時說道:“如果那邊出了什麼事,你要儘快趕去幫忙。”
守在她身後的二驢踩了踩雪地,明顯有些不樂意。
在二驢看來,謝秀的死活,完全比不上燕北一根頭發來得重要。
讓它拋下燕北跑去救謝秀,它是不可能答應的。
燕北卻是回過頭來,溫和地說道:“你該想想,如果謝秀真的葬身於此,楚秋該有多難過?他本就沒有幾個朋友,謝秀算是其中之一,於情於理,我們都應該救他。”
“我雖不知你在我身上看到了什麼麻煩,但我們既然機緣巧合撞見了此事,就不能坐視不理。”
說著,她站起身來摸了摸二驢頸側的毛發,忽而笑道:“當然,這件事需要你來出力,如果你不願意,我也不會強迫你。”
二驢安靜地聽著燕北說完了這番話,罕見地沒有露出那智慧的眼神。
主動低下頭蹭了蹭燕北之後,便用蹄子在雪地上寫了一行字。
燕北看了過去。
就見二驢寫到:“如果死的是你,他會更難過。”
看到這行字,燕北眼神微動,旋即握緊腰間掛著的玉鱗刀,輕聲道:“你說得沒錯,所以,死的人一定不會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