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是拒絕了諸法的交易,被其迷了心智,用不著來硬的!”
說罷,紅袍男子就開始念誦某種楚秋聽不懂的經文。
胥紫山似乎還想要掙紮著起身,才剛勉強用手臂撐住了身體,就聽到紅袍男子的誦經聲。
他的身體忽地一顫,隨即就蜷縮成一團,抱著腦袋發出慘叫!
正當楚秋下意識想要阻止紅袍男子之時,卻見到胥紫山身上湧出了一縷縷漆黑真氣。
那些真氣的源頭顯然來自於諸法。
見這辦法有用,楚秋雖然沒再出手,卻是搖頭道:“你這法子看著可比我的痛苦多了。”
紅袍男子似乎沒空開口,那誦經聲越來越急,越來越快,胥紫山的身體表麵甚至都浮現出一層金色佛光,與那些漆黑的真氣互相糾纏,發出極其驚人的呼嘯聲。
楚秋眼神一閃,心裡對這紅袍男子的來曆愈發懷疑。
早在對付壽步虛的時候,他就展現過類似的手段,想以佛門音功侵蝕壽步虛的神誌,隻可惜,壽步虛那瘋子頂著一身佛光仍然戰力不減,最後還將他給毒打了一頓。
可那並不代表他的佛門武學無用,隻能說明壽步虛實在太強。
現在拿這種招數對付諸法的手段,也是證明了這一點。
比起諸法而言,這紅袍男子的反倒更像是佛門的高僧大德。
“差不多了。”
就在這時,誦經聲忽然一停,眼見著胥紫山身上的佛光與黑氣相互抵消,逐漸散去,紅袍男子才是有些氣虛道:“早知如此,當初就該多練幾門禿驢的傳承。”
聽到這句話,楚秋不置可否,一抬百年刀,就將胥紫山給架了起來。
胥紫山有些茫然地睜開了雙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張麵具,不由得愣在當場。
可當他看到楚秋背著的劍匣,手中的無咎劍、百年刀以後,便也確定了麵前之人的身份,疑惑道:“夜主?你怎會在此?不……不對,是我怎會在此?”
他環顧四周,看到這遍地的狼藉,與記憶裡最後的片段根本對不上號。
不過沒等他思考太久,胸腹和頭上傳來的劇痛就令他頗為痛苦地皺住眉頭,急忙運轉真氣緩解疼痛,嘶聲道:“此地是何處?我還在那座地宮裡麼?”
“聶渺呢?”
胥紫山連連發問,顯然是有太多的疑惑無法解答。
楚秋抬手打斷了他,沒讓他繼續問下去,“我也是剛到,不知你和聶渺到底發生了什麼,我這些問題,還得問你自已。”
“仔細想想,你最後還記得的是什麼。”
“我最後記得的……”
胥紫山眉頭深鎖,“我記得,自已和聶渺進了地宮,沿著階梯一路向下,最後看到了一座刻滿武道真意的石質圓台。”
“圓台上……”
說到這裡,胥紫山的臉色微變:“那座佛像!是那座佛像蠱惑了我和崔賦,聶渺他試著攔下我,但有人偷襲了他!”
“繼續說。”
楚秋用劍柄輕輕擊在他的胸腹,為他渡了一口真氣,“我們的時間不多,不論你還記得什麼,都儘量不要放過。”
胥紫山感受到自已體內忽然充盈起來的氣息,本還想道謝,聞言就把話咽了回去,苦思冥想了半晌,搖頭道:“我隻記得這麼多,之後就好像做了一場夢,其他的事完全沒有印象了。”
“中了諸法的手段,他根本不可能記住自已經曆了什麼,你就不要再為難於他了。”
這時候,紅袍男子開口說了一句,接著就道:“不過你也不必太過擔憂,諸法這瘋子雖然嗜殺成性,但他也是三殿鎮守之中最貪心的那個。如果沒有榨乾價值,他不會殺了你那同伴。”
“什麼東西在說話?”
陡然聽到另一個聲音,令胥紫山心底一緊,忍不住看向聲音的來源處。
發現那聲音是從楚秋懷裡傳來,他的表情有些古怪,卻也沒有過於糾結這一點,緩緩點頭道:“這位說得不錯,在我半夢半醒時,確實有一個聲音在耳邊低語,想要我妙劍齋的傳承。”
“妙劍齋?”
聽到這個名字,紅袍男子有些訝然道:“原來你是妙劍齋的傳人?”
“不錯……”胥紫山先是點了點頭,隨即還是有些無法適應這種場麵,試探道:“夜主,不知這位是?”
“它就是個葫蘆。”楚秋收起刀劍,從懷裡掏出了那隻乾癟的葫蘆,捏得嘎吱作響,“我沒說停,你就繼續說,不然我也不保證會不會突然失手把你捏死了。”
紅袍男子被捏得慘叫連連,直到楚秋鬆開手掌,這才忍不住道:“這些事你也要聽?不過就是諸法當初沒能得到妙劍齋的傳承,成了他的一塊心病而已!跟我有什麼關係?”
“諸法……就是此間的主人麼?”
胥紫山也大致明白了眼下的情況,沉吟道:“可我從未聽過,師門有哪位前輩曾經來過邪惑宮。”
回想起當時在那圓台上看到的痕跡,包括自已與聶渺當時的猜測,都足以證明這座地宮曾有不少人造訪過。
可是其中到底有沒有妙劍齋的前輩,胥紫山自已也無法斷言。
“諸法代表的就是貪婪,就算你們師門的人未曾來過,他也一定嘗試過竊取你們妙劍齋的傳承。”
乾癟葫蘆上鑽出一顆眼球,瞥了胥紫山一眼後就道:“你身上的是妙劍齋武學,另外那人又是什麼?”
聽得這話,胥紫山先是一怔,接著就道:“聶渺的傳承……”
“霸勢九斬。”
沒等他說完,楚秋便道:“聶渺身上也有霸勢九斬的傳承,那老和尚看中的,恐怕就是他所學的那一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