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幾乎同時墜在山腹底部,又是近乎同時地踏步而行,朝彼此衝去!
白袍僧人背後的怒相怪物揮動六條粗壯手臂,在空中斬出一輪密不透風的攻勢,六種武道真意相輔相成,形成毫無破綻的招式。
即便到了楚秋如今這等眼力,也看不出這套招法究竟能以何種方式來破解。
唯有以力破之!
楚秋壓低身體,腳下一踏,身形旋轉著穿過氣浪,旋即刀劍齊出,便是全無花哨可言的揮擊!
一道道兵刃碰撞的火花爆開,交手的雙方全無退意,結果就是兩人腳下的陸地遭受無妄之災。隨著一次又一次的勁力相撞,山腹穀底不斷開裂,縱橫交錯的裂痕與翹起的石塊很快又被氣浪卷過,頃刻間研磨成細碎的粉末,逐漸在二人周身化成暗沉的塵煙風暴。
眨眼之間,疾風驟雨般的交手碰撞令得怒相虛影變得黯淡了幾分,隨後就聽哢嚓一聲,六條粗壯手臂上所握持的兵器儘數粉碎。
無論白袍僧人的真氣修為再高,他這怒相的六把兵器終究也是自身真氣,不可能比得過兩把有靈之兵。
就在那些兵器破碎的瞬間,怒相的六隻手臂交叉一攏,護住白袍僧人的身體!
下一秒便被劍芒撕開,逼得白袍僧人再次使出那似是而非的不滅金身功。
無咎劍劈在金光表麵,一聲巨響過後,堅不可摧的金光竟然被斬出細細的裂紋!
白袍僧人抬起隻剩那張嘴的半個腦袋,放聲道:“重而不僵,劍骨靈俊,好一把天下神兵!”
無咎劍顫鳴一聲,重重壓下,令得金光布滿蛛網狀的裂痕,白袍僧人更是雙腿下沉,險些就被這一劍給拍進了地底。
無咎劍少有如此暴躁的時候,也不知是否被白袍僧人點評的那句‘劍法不如刀法’所激怒,幾乎不必楚秋催動真氣依舊死死壓製著不滅金身功的護體真罡。
白袍僧人的身姿卻是毫無變化,雙腿不斷沉進地麵,仍然不急不躁,甚至暢快笑道:“施主非是那些碌碌庸才,想來必有佛緣!何不入我諸法殿,共參大乘武道!?”
儘管他現在看起來無比狼狽,卻有種說不出的自信,好似從未想過自已會敗。
似這等癡迷於武道的瘋癲之人,楚秋也曾見過一些。
卻沒有一人能與這‘諸法’比肩。
他已經徹底沉浸在所謂的大乘武道之中再也不能自拔。
楚秋自然不願與這樣的瘋子浪費口舌,揮刀劈下,朗聲道:“既然如此,我這有緣人就送大師一程,萬望莫要推辭!”
刀劍同斬之下,那片金光轟然爆開!
白袍僧人早已手段儘出,再無力攔下這殺身大劫,便是在一輪如同血肉磨盤般的氣勁當中化成支離破碎的血肉殘片,隨氣浪席卷灑向四周!
一路鋪開滿地的粘稠血肉泛著氣泡,漸漸沒了任何聲息。
楚秋剛放下手臂,就聽紅袍男子的聲音從懷裡傳了出來:“沒用的,你費勁殺了一具臭皮囊,對諸法根本沒有半點影響。隻要他願意,這樣的血肉皮囊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傷不到他的根本,就沒人能夠殺得了他。”
“你說了這麼多,不也是期望我能用那大妖遺骨把他給煉了?”
楚秋吐出滾燙的氣息,淡淡道:“你跟諸法有仇?”
紅袍男子沉默了一會兒,“談不上,能在這邪惑宮裡容身的瘋子,互相之間總有些梁子,倒也算不上生死大仇。”
頓了頓後,他直接說道:“你還能找到那把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