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
高庭攥住槍身,默默與柳永齡拉開了距離,“你先前又去了何處?”
見他突然變得如此戒備,柳永齡的臉色也是冷了下來:“你在懷疑老夫?姓高的,你莫不是糊塗了!?如果老夫想要害你們這些人,早有數次機會可以動手!何必要等到現在?”
說完這話,看到高庭的戒備神色絲毫不減,柳永齡立刻抬手拔出長劍,冷冷問道:“你想內鬥?”
高庭打量著柳永齡的表情,半晌後說道:“你有這麼大的反應,就證明老夫說對了。解驍和長孫霞帶著朝廷的任務而來,目標不是邪惑宮內的功法,就是那換身延壽之法。雖然老夫不知你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但你應該清楚,這些年來,與大胤朝廷合作的江湖勢力,又有幾個落了善終?”
柳永齡嘴唇微顫,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因為高庭所言皆是事實。
而他自已到底做了什麼,他心裡比誰都清楚。
若無意外,現在解驍和長孫霞二人,已經進入了真正的邪惑宮,說不定也拿到了他們感興趣的東西。
至於剩下的人?
此番過後,還有能幾個活下來?
柳永齡握著長劍的手臂微微垂下,開口道:“老夫當然清楚自已在做什麼,你也應該明白,解驍的威脅不是空話,萬裡軍一旦出手,沒人能夠承受那種後果。”
高庭卻是冷冷道:“老夫孤家寡人,萬裡軍又能拿我如何?”
“身為大胤朝的唯一底蘊,萬裡軍如今早就變成了玉皇門的走狗,連大離都不如!也就隻有你們天罡府還會瞻前顧後!”
“你好自為之吧。”
留下這句話,高庭沒有再與柳永齡多言,直接朝著莫觀海那邊飛去。
就在這時,柳永齡握緊劍柄,幾乎克製不住想要出手的衝動。
現在四下無人,如果他拚著重傷的代價出手偷襲,未必不能將高庭拿下。
可直到高庭的身影漸漸遠去,柳永齡也沒能下定決心。
最終他沉著臉將長劍收回劍鞘,不知罵了一句什麼,轉頭看向那片翻騰不止的黑色氣霧,“一個近似二品的老鬼?解驍這混賬到底是從哪兒招惹來的麻煩?”
……
此時此刻,莫觀海幾乎進到天地長河十丈的深度,全身血肉被燃燒的氣焰反複煆燒,散發出赤紅色的霧氣。
他死死抓著那張齜牙咧嘴的木製麵具,幾次被燒到脫骨的臉上滿是獰色,爆吼道:“你這廢物東西,能不能起點作用!?”
木製麵具‘哢嚓’一聲合起嘴巴,尖牙碰撞,又撕下一大塊的天地之力。
不過這種程度的損耗,隻能算是杯水車薪。
莫觀海的看到這一幕,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抬手將麵具戴在臉上,“指望你,老子還不如指望自已!”
正當他拚命催動真氣,想要撬動四周粘稠如實質的天地之力時,便是感覺到一股‘清涼’之意從後方湧來。
他轉過血肉模糊的臉,眼球早已燒毀的他隻能用天地觀來判斷外界情況。
當他察覺到那股清涼之意的源頭時,也是有些詫異道:“哪兒來的天地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