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巨響聲回蕩開來,瞬間就讓範不移的身體控製不住地被推向前去。
不過他也意識到背後追來的那道金光,應當是被楚秋出手擊散了。
正當他遲疑之時,便看到楚秋保持著揮手的姿勢,方才斬出的如刀氣浪直接將那金光震成粉碎。
不過範不移很快就發現,楚秋的雙眼緊閉,並未睜眼。
仿佛剛才那一擊僅僅隻是肉身察覺到危險,自己做出的行動反應。
遠處幾人見此一幕,同樣也都露出驚訝的表情。
其中更是以邪惑最為震驚。
幾乎做看到楚秋抬手的瞬間,邪惑就差點轉身逃走。
生怕自己中了楚秋的計謀。
若非楚秋揮手之後並未再有其他動作,邪惑怕是連一秒都不敢多留。
但見楚秋仍然停在那裡,邪惑眯了眯眼,暗道還好。
地災仍然困著此人。
方才的變故,很有可能隻是伏魔刀意逼近之時刺激到了他的意識,使得身軀自行產生了反應。
“三品肉身果然不可小覷……”邪惑心底才剛剛閃過這一念頭,結果就在下一秒,看到楚秋突然睜開了雙眼。
僅僅是這樣一個微不足道的動作,竟是讓邪惑嚇得加快速度轉身逃竄,猶如驚弓之鳥一般!
而這此刻,睜開雙眼的楚秋卻並沒有選擇追殺邪惑。
反倒是轉頭看向範不移。
隻是迎上了楚秋的目光,一股無法形容的恐怖氣息便是如同排山倒海般朝他襲來。
範不移一陣毛骨悚然,隻覺比麵對邪惑的追殺更為驚悚,不禁說道:“楚秋,你不會要連我一起打吧?”
楚秋並未回答他的問題,毫無神光的雙目轉過,依次朝著姬丹書,孔愚,皇甫策,以及莫觀海看了過去。
四人先後被他的目光所注視,各自都體會到了範不移的感受。
莫觀海甚至忍不住嘬了下牙花子,壓低聲音道:“這小子到底著經曆什麼災劫?這氣勢未免有點兒嚇人了吧?”
姬丹書則沉聲說道:“風火水地,前三災他已然渡過,現在正是天地滅殺的關鍵一劫。都小心些,熬過天地滅殺之人前所未有,天地氣數定會將這地災難度提升,不知他如今正在經曆何種災劫,莫要與他靠得太近!”
經姬丹書這一提醒,範不移自然是毫不猶豫地踏步遠離楚秋。
轟隆一聲!
他這一動,楚秋的身軀竟也跟著動了起來。
那具三品肉身動如轟雷電閃,在半空中掀起熾熱的氣流。
幾乎一瞬間出現在範不移逃竄的方向儘頭,隻一抬手,便將範不移給拎在手裡。
儘管範不移還想掙紮掙紮,結果楚秋的手臂輕輕一抖,範不移的身體就如遭雷殛,全身骨頭都被這股力道抖散,使不出半點本事來。
就連他握在手裡,卷起的血肉人人皮,也隨楚秋手臂一動,瞬間就從範不移手裡消失。
落到了楚秋的手上。
楚秋奪走那張人皮,卻並未放開範不移,而是盯著那張人皮看了半晌,掌心陡然升起一團形同實質的黑色氣焰。
原本藏在人皮之中的邪惑念頭頓時發出淒厲無比的慘叫。
感受近在咫尺的熾熱高溫,範不移的冷汗都流了下來,急急忙忙道:“楚秋,你看清了再動手,我不是邪惑!可彆把我一起煉了!”
就在這時,邪惑那道念頭的慘叫竟也吸引了伏魔刀發出一聲刺耳顫鳴。
漆黑刀身顫抖不止,倏然從範不移背後飛起,原本纏繞在刀柄之上的布帶居然自行揭開,露出了‘血跡斑斑’的刀柄部分。
範不移眼神一變,“這是……”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伏魔刀變成這般模樣。
甚至,自打他有印象以來,伏魔刀的刀柄上,便是被那條浸滿鮮血有些發黑的布帶纏著。
哪怕他幾次試圖問過魏求仙,可那老不死卻總是一副笑嗬嗬的欠揍模樣,開口閉口皆是天緣未至,不能泄露天機。
有無數次,範不移都對魏求仙的敷衍話語失了耐性,心底想著未來等他繼承了伏魔刀,定要將那布帶揭開親眼看看裡麵到底藏了什麼秘密。
可如今真正看到了布帶揭開後,藏在那下麵的“秘密”之時,範不移忍不住瞪大了雙眼,一時因為震驚,都忘了自己被楚秋所擒。
很快,伏魔刀上纏繞的布帶徹底脫落,猶如彩穗懸掛在刀柄末端,於四周狂暴氣流之中不住搖晃。
楚秋的目光頓時投向那把長刀,隨手拋開了範不移,一把將其握住。
刀身一顫,隨後便陷入安靜。
而那被氣焰煆燒的人皮之中,更是鑽出一縷黑氣,逐漸形成一張扭曲人臉。
那張臉上的五官不停變幻,最後定格之時,被遠處的莫觀海瞥見那臉孔長相,“戚劍清……”
還不等他作何反應,楚秋手臂一揮,刀鋒劃過那張人臉,瞬間就將那一縷黑氣斬碎。
長刀宛如生出一股莫大吸力,殘餘黑氣全然旋轉起來,被刀身儘數吸收。
便在這時,楚秋口中忽然輕聲道:“抓到你了。”
……
皇城之中。
兩道身影轟然對撞,將四周震成一片狼藉廢墟。
刀光飛縱之間,恐怖的天地之力彌漫開來,摧枯拉朽般撕碎了一切擋在前方的建築。
就連方獨舟都被這股力量逼得不斷遠退,直到退出數百丈外,仍是感到撲麵而來的淩厲刀氣,以及那充滿刺骨寒意的拳勁。
此刻他的表情極為難看。
望著那交手的兩道身影,心底有種說不出的複雜之感。
因為,正在生死搏殺的二人,武學路數如出一轍,仿佛同一個模子刻出來一般。
“霸勢九斬……大雪龍拳……還有……一氣造化功?”
那紫極觀小神仙所使的幾門武學,除卻劍法之中藏著血雁閣的路數,身法之中又有盜天門的影子,真正拿手的功夫,顯然正是他所創的三部絕學。
而且在刀法之上,隱隱比夜主更為精深,幾近天境入微。
換句話說,方獨舟清楚看到,楚秋所使的刀法,已經比他本人更為精妙高深。
儼然走出了更遠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