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靜羽語氣奶凶,打斷了封明的思緒,讓思索著“張洪濤”這三個字的封明回過神來。
他看向眼前臉鼓出包子的小女孩,回應道:
“所以我現在還是不是一個男人,而是一個男孩。”
“不行!男孩也不能隨便!”蔣靜羽繼續奶凶的說道:“隨便的男孩,也不是一個好男孩。”
“你剛剛不是說隨便的男人不是一個好男人嗎?”封明清楚的記得蔣靜羽的話語。
“額......”蔣靜羽沉思了一陣,又奶聲奶氣的嘴硬道:
“男孩總是會成長為男人的,所以隨便的男孩就是隨便的男人。”
“但我現在還是一個男孩,還沒有成長為一個男人啊。”封明攤了攤手。
蔣靜羽:“.....”
她感覺好像是這樣子的,但又覺得有哪裡不對,想要反駁,卻又不該如何反駁。話語被堵在嘴邊說不出來,讓年幼的蔣靜羽莫名感覺心慌。
這種奇異的感覺讓她有些委屈,明明是封明在敷衍她,明明是封明的錯,但卻......
絲絲水霧從她那烏黑透亮的眼眸中逸散而出,在眼眶中不斷的打滾兒,水汪汪的,仿佛下一刻便要流下,看起來楚楚動人。
封明見狀,也不緊張,他輕撫著蔣靜羽的團子頭:
“不要哭喔~哭了,就不漂亮了,大家就不喜歡你了。”
“你才不漂亮呢!”
聽到封明的“威脅”,臭美的蔣靜羽吸了吸她小小的雪白瓊鼻,努力將快要出來的眼淚憋了回去,然後盯著封明,一字一頓的認真道:
“明明就是一個隨便的男孩,就是一個壞男孩。”
“對!”封明也認同的點了點頭,然後用大拇指指著自己,向前一跨,露出一個誇張的搞怪表情:“我!封明,就是一個隨便的男孩!”
看到封明的搞怪,蔣靜羽嘴角微微上揚,又想到她剛剛生氣,這麼快又開心起來不太好,於是把上翹的嘴角壓下去。
但實在忍不住,隻能發出“呲呲呲”的古怪聲音。
封明見到蔣靜羽如此,也不由笑了。
安撫蔣靜羽,
他是專業的!
許久,蔣靜羽終於平靜下來,
她擺出一副正容,盯著封明,認真道:“你日後不能當一個隨便的男孩子喔。媽媽說這樣是不好的!”
“好!我發誓,日後對你,絕對不使用隨便這兩個字!”封明將手舉過頭頂,莊嚴道。
“不光是對我,對誰都不能用隨便喔!”
“啊?”
蔣靜羽抬起頭,咬著嘴唇,一雙烏黑亮麗的眼眸睜得很大,仿佛有水光在其中流轉。顯得愈發動人,若是不答應她,似乎就是萬惡不赦。
看到蔣靜羽這樣的模樣,封明感覺心裡麵就像是漏了一拍,他實在受不了這樣的注視,撇過頭去:
“好吧,我答應了。”
“嘻嘻!”蔣靜羽露出“勝利”的笑容,然後她又伸出手:“那我們來拉勾吧!”
“不。”封明覺得拉勾太幼稚了,作為一名二十餘歲的成年人,實在受不了這個。
發誓可以,拉勾......不行!
“但不拉勾的話,萬一封明你之後不遵守諾言呢?”
“那要不我發誓吧,這樣也一樣。”
“不行不行,就要拉勾,媽媽說,拉勾之後說的話,才是真的,我之前和媽媽拉勾,說再也不頂嘴了,我現在都沒有和媽媽頂嘴了。”
不,相信我,你媽媽一定是在忽悠你,想讓你好好聽話。
這是bab的大人們常用的伎倆。
“封明,你該不會是不想要遵守和我的諾言吧......”眼前的蔣靜羽睜著她那雙烏黑的大眼睛,歪著頭問道。
“沒有,怎麼可能呢?”封明最後還是屈服了:“好吧,那就拉勾吧。”
他歎了口氣,然後認命般的伸出小拇指。
“嘿嘿!”蔣靜羽再一次露出“勝利”的笑容,她伸出小拇指,拉著封明的小拇指,一邊咬著一邊唱道: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封明隻能無奈的跟著唱道: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午後的朦朧陽光透過幼稚園的彩色窗戶,映在兩張稚嫩的麵龐和搖晃著的小拇指上,空氣中彌散著一種溫馨的氛圍,美好中帶著些許夢幻的色彩。
悠揚的童稚聲音在拉勾的稚嫩拇指上蕩漾著,締結了宛若金子般的誓言。
陽光,孩童,誓言,幼稚園......
這些要素的組合似乎繪成了一幅能勾起所有人回憶的靜謐畫卷。
很快,一道突兀的聲音打破了這美好的畫麵。
“封明,蔣靜羽,你們兩個在哪兒乾嘛?快點來排隊,要去吃午飯了!”正在組織隊伍女老師對著封明和蔣靜羽喊道。
“知道了!”
封明和蔣靜羽頗有默契的齊聲道,忙找好位置進入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