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兒園的一天總是在嬉戲打鬨中度過，孩子們的精力像是無窮無儘般，時不時會有人哭鬨出聲。
中午時，封明的飯量讓食堂阿姨十分驚訝，他足足吃了普通小孩兒三十人份的午餐，就算是在食堂阿姨漫長的職業生涯中，也是頭一回見。
按照這種吃法，封爸交的學費，很快就能被封明吃回來，甚至能賺不少。
除此之外，值得一提的便是午睡時，一個小孩紙尿床了，泛黃的床單散發著略微的騷味兒，原本便不想睡午覺的孩紙們按耐不住，紛紛跑上來圍觀。
而那位尿床的小孩紙，也沒有絲毫的羞恥意識，光著屁屁，在老師的訓斥下和孩子們的圍觀中，顯得十分自豪。
也不知等到他長大了，回憶起這段經曆時，是不是還會如此自豪。
當然，還有一件讓封明感到開心的事兒，他在下午與蔣靜羽的過家家遊戲中，大有進步，完成了蔣靜羽規定的各種指標，成功獲得她的表揚。
“明明，你終於成為一個好爸爸了！”
這一句話，確保了封明一天的開心。
時間也就這樣，一直到了放學後。
封天偉意外地早到，而在他的身旁，出現了一位讓封明有些意想不到的人——張洪濤爸爸。
此時的他看起來頗為和善，一點也看不出之前那個暴躁中年人的模樣。
果然，
成年人都有幾幅麵孔。
在封明靠近張洪濤爸爸時，
一股強烈的味道陡然襲入鼻腔，那是一股煙臭味，汗臭味相互混雜，並發生化學反應的濃鬱怪味，宛若衣服被汗水醃入味兒了。
封明不由皺起眉頭，他前世今生沒聞過這樣的臭味兒，
身邊的封天偉卻麵色如常，就仿佛這臭味兒不存在一樣。
“來，明明，給張叔叔打招呼！”封天偉撫著封明的頭道。
“張叔叔好！”
強忍住鼻腔之中的臭味兒，封明還是流露出幼稚園小朋友標準的笑容，搭配上他那頗為童稚的麵容，頗為可愛。
張洪濤身穿帶著些許汙垢的工人服，那雙渾濁的眼眸微微眯起，看向一旁的封天偉：
“老封啊，還是你好啊，家庭幸福，兒子也乖巧。”
聽到稱讚，封天偉笑著道：“哈哈哈，我也是這麼覺得的。”
張洪濤爸爸微微一愣，然後他又露出笑容：“這麼長時間沒見過麵了，你還是一點也不客氣啊。”
他從工人服的內夾中拿出一包煙，從裡麵抽出兩根，一根抿在嘴上，一根遞給封天偉：
“來，抽根煙。”
封天偉擺擺手：“這裡是幼稚園，就不抽了。”
“也是......”
張洪濤爸爸正欲拿火機的手戛然而止，轉而將已經抿在嘴中的煙拿下，重新放入了煙盒中，又揣進兜裡麵。
“我就先去接我的崽兒了。”
“一起吧，正好我們倆也敘敘舊，之前我可都不知道你的娃兒也在這所幼兒園。”
“也行。”
“老張啊，你這些年都怎麼樣啊？”
“......”
封天偉和張洪濤爸爸敘舊，兩個男人在一起聊天，散發著一種中年的成熟味道兒，張嘴閉嘴就是歎氣，眼中總是帶著些許深邃，似乎是在追憶往昔崢嶸歲月。
可惜此處無煙，若不然在煙霧繚繞中，意境就更加完美了。
隻這樣的成熟意境與周圍天真爛漫的幼稚園環境完全不搭。
其實，封明有些搞不懂，張洪濤爸爸也就算了，但封天偉你一個才剛剛奔三的年輕帥小夥兒，背影怎麼這麼蕭索，看起來故事怎麼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