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香看著這個純真的女孩兒,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她稍微頓了頓後,又問道:“你還想拿什麼回去嗎?”
宋時妤想了想,輕聲說道:“姐姐,茯苓霜很稀罕的,我……我拿些回去可以嗎?夏香也很辛苦,我想分一些給她。”
春香聞言,點了點頭,說道:“可以拿去,但不要給太多,免得引起彆人議論。”她知道宋時妤是個心地善良的女孩兒,總是想著彆人。因此,她並不反對宋時妤將茯苓霜分給夏香一些。
見春香同意了自己的請求,宋時妤心中一陣歡喜。她清脆地答應了一聲後,便又趕緊拿出一對大吉祥如意花結來。這對花結沉甸甸的、很大個兒,是她花費了半天時間編織而成的。花結中編入了細碎的寶石小珠,閃爍著璀璨的光芒,更顯奢華奪目。
春香看著這對花結,眼中閃過一絲驚豔之色。她知道這對花結的價值不菲,不僅因為它們的精致和美觀,更因為其中蘊含的心意和祝福。於是,她決定將這些花結拿給老太太看,讓她也感受一下宋時妤的感恩之情和心靈手巧。
當春香將花結呈現在老太太麵前時,老太太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和讚賞。她撫摸著這個大紅鮮豔的花結,不禁輕輕地歎了口氣,說道:“這些小丫頭啊,心裡都跟明鏡似的,知道誰對她好、誰對她壞。我想起來了,之前你跟我說過這孩子被她後娘給賣了?真是個可憐的孩子啊!平日裡你對她多照應著吧!她是個心思清淨的女孩兒,這樣也很好。”
春香聞言,點了點頭,說道:“雖然她被賣了,但是賣到咱們府裡來也未必就是壞事啊!如果留在她原來的家裡頭啊,我看未必有現在在您麵前過得舒坦呢!”她知道老太太對宋時妤的遭遇感到同情和憐憫,因此也順著她的話安慰了幾句。
老太太聞言,又歎了一口氣,說道:“有了後娘就有了後爹啊!”她的語氣中透露出對宋時妤的疼惜和無奈。
宋朝那會兒,春光正盛,府邸內繁花似錦,一派生機勃勃之景。宋時妤被夏香緊緊拉著,腳步不由自主地踉蹌著,穿過曲折的回廊,繞過精致的假山,仿佛步入了一幅流動的畫卷。她一臉疲憊,眼眶下泛著淡淡的青影,顯然這幾日未曾好好休息。然而,即便如此,她的眼睛裡還是閃爍著好奇與期待的光芒,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照亮了周遭的一切。
“郡主找我,是有什麼事兒嗎?”宋時妤輕聲問道,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她心中既有忐忑,又有一絲莫名的興奮,畢竟能得郡主召見,對於她這樣的小丫鬟來說,無疑是天大的榮幸。
夏香語速飛快,臉上洋溢著難以掩飾的喜悅,那雙靈動的眼睛裡仿佛有星光在閃爍。她顯然是為同伴能得到貴人的賞識而高興,語氣中充滿了自豪:“聽說你編的花結特彆漂亮,郡主特彆喜歡。還聽說親事上的荷包繡工,都是你和董香姐姐一起做的。郡主聽了,心裡好奇,想親自見見你們倆。董香姐姐已經在祖母那邊了,就差你一個。春香姐姐就讓我來叫你,快些吧,彆讓郡主久等了。”
宋時妤聽了,心裡卻不由自主地泛起了嘀咕。她想,合鄉郡主可是見過大世麵的人,什麼樣的繡活花結沒見過?皇家富貴堂皇,見過的東西哪個不比咱們做的華美?現在卻偏偏想見見親事上出力的人,這背後恐怕另有目的。說不定,郡主想見的並不是我,而是董香。想到這裡,她的眼神微微黯淡,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憂慮。
隨著夏香的引領,宋時妤踏進了祖母的屋子。一進門,便有一股濃鬱的脂粉香氣撲鼻而來,那是屬於貴族女子的獨特氣息,混合著屋內焚香的味道,讓人不由自主地屏息。屋外,兩行大丫鬟站得整整齊齊,身著華麗的服飾,低著頭,目不斜視,氣勢逼人,仿佛一道道美麗的風景線,讓人不敢直視。
宋時妤抬眼一看,屋內更是珠光寶氣,好不耀眼。淮南王夫人和二夫人胡氏都坐在那裡,身著華服,頭戴珠翠,麵容端莊,氣質高貴。而祖母旁邊,還坐著一個美貌女子,打扮得就像神仙妃子一樣,一身錦衣華服,頭戴金釵玉飾,美得令人窒息。那女子長得極美,丹鳳眼炯炯有神,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和祖母談笑風生,一點不拘束,但又不失高雅,舉手投足間儘顯皇族郡主的風範。宋時妤心中暗自驚歎,感覺就像看到了鳳凰一樣,高貴而不可觸及。
她連忙上前,給正在和郡主聊天的祖母請安,聲音清脆悅耳,帶著幾分恭敬與敬畏。祖母一臉滿意,看到合鄉郡主眉眼含笑,就知道她和周三爺夫妻和睦,心裡特彆高興。看到宋時妤來了,祖母笑著對郡主說:“這就是小時妤,彆看她年紀小,手藝可是了得。”
郡主打量了宋時妤一番,見她年紀尚小,麵容清秀,眼中閃爍著聰慧的光芒,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但她的目光還是不經意間掠過了剛請安的董香,那溫婉美麗的模樣讓她眼神微微一暗。隨後,她笑著對宋時妤說:“聽說親事的時候,花結、荷包還有剪紙都是你做的,真是不容易。小小年紀,就能做這麼多事情,辛苦了。”
宋時妤見祖母和郡主都笑眯眯的,心中湧起一股暖流,連忙輕聲回答:“為主子做事,哪裡談得上辛苦。祖母重視婚事,讓我不用做其他事情,隻需在旁邊繡荷包。郡主說我辛苦,我其實不覺得,反而覺得這是份輕鬆的活兒。”她又補充道:“祖母囑咐我一定要儘心儘力,不要耽誤了正事。所以才有了這些繡活,能得到郡主的喜愛,是我莫大的榮幸。”她隻承認是因為祖母重視合鄉郡主,所以才得到了郡主的青睞,言辭懇切,讓人無法不信。
郡主聽了,微微點了點頭,眼神中閃過一絲讚賞。她側頭吩咐旁邊的丫鬟送宋時妤出去,聲音溫柔而堅定。宋時妤出門的時候,看到郡主的大丫鬟長得花容月貌,眉宇間透露出一股不可小覷的氣勢。那丫鬟悄悄往她袖子裡塞了一個荷包,動作迅速而隱秘。宋時妤抿嘴一笑,向外頭大丫鬟道謝,然後回頭望了一眼屋裡的郡主,心中暗自感歎:郡主真是厲害啊,連身邊的丫鬟都如此精明能乾。
不過這是董香自己選的路,宋時妤心中暗自思量。對於大丫鬟關於董香的詢問,她都敷衍了事,說自己是個新來的小丫鬟,不知道祖母房裡大丫鬟以前的事情。她年紀小,長得又漂亮,但因為年紀太小,自然不會對郡主構成威脅。畢竟周三爺再怎麼荒唐,也不會看上一個小豆丁似的小丫鬟。因為她沒有威脅,而且祖母對她態度也不同,所以大丫鬟對她也格外和氣。
雖然大丫鬟出身宋王府,但對宋時妤並沒有高傲的態度。兩人並肩走在府邸的小徑上,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落下來,形成斑駁的光影。微風徐徐吹過,帶來一陣陣花香和草香,讓人心曠神怡。兩人並沒有衝突,大丫鬟見宋時妤得到郡主的賞賜卻沒有惶恐之色,心中不禁對她多了幾分好感。知道她是個心無城府的小丫鬟,便更加放心地與她交談起來。
“以後在祖母麵前,還望郡主多為我說幾句好話。”大丫鬟畫書溫和地對宋時妤說,她的聲音輕柔而悅耳,仿佛春風拂麵一般讓人舒適。她看到外麵美貌的丫鬟來來往往,陽光明媚,微風徐徐,院子裡還殘留著世家盛會的喜慶氣氛,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莫名的親切感。
宋時妤連忙說:“姐姐這話說的不對。郡主是祖母的親兒媳,祖母疼愛她還來不及呢,哪裡需要我們說好話?姐姐不知道,祖母因為郡主出嫁,高興得不得了,經常說郡主招人疼愛,以後要像親女兒一樣疼愛呢。”這是祖母的親口話,所以宋時妤說起來毫不費力。大丫鬟聽了這話,眼睛一亮,顯然對祖母的態度感到十分欣慰。
宋時妤又接著說:“姐姐難道不知道,我們家祖母最慈愛了。看大夫人、二夫人就知道了,最疼媳婦兒了。郡主嫁到我們家,祖母肯定會像疼愛親女兒一樣疼愛她的。”她的話語中充滿了對祖母的敬仰和對郡主的祝福,讓畫書聽了心中十分感動。
“你這小嘴真甜,讓人聽了心裡舒服。”畫書笑著說道,她的臉上洋溢著愉悅的笑容,顯然對宋時妤的話十分滿意。她知道了祖母對郡主的態度,心中也安穩了許多。看到宋時妤抿嘴微笑的樣子,她心中不禁有些動容,覺得這個小姑娘不僅長得漂亮,而且心地善良、聰明伶俐。
“以後我們家郡主常來向祖母請安,我們也能經常見麵了。都是為主子服務的人,你既然叫我姐姐,那我就叫你妹妹吧。以後你可以叫我畫書姐姐。”畫書顯然是郡主身邊得寵的人,她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親切和友善。宋時妤無心與周三爺有什麼瓜葛,所以也沒有刻意奉承。但大家都是府裡當差的人,她也不會拒絕畫書的好意,於是就叫了一聲姐姐。
畫書也笑了,從雪白細膩的手腕上摸下一個翡翠鐲子塞到宋時妤手心裡說:“這是姐姐的見麵禮,妹妹可不要嫌棄哦。”她的聲音溫柔而親切,仿佛是在對待自己的親妹妹一樣。
“這……”宋時妤遲疑了一下,然後解下腰間自己繡的紅梅香囊遞給畫書說:“這是我的回禮給姐姐的。雖然比不上姐姐的鐲子珍貴,但也是妹妹的一點心意。”香囊散發著淡淡的草藥香,但並不難聞,反而給人一種清新宜人的感覺。
畫書嗅了嗅覺得清香宜人,便笑著問:“這是什麼香料?真是好聞極了。”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驚喜和好奇。
宋時妤連忙回答:“就是些尋常的香料,都是最近的花草曬乾的,上不了台麵,隻能增添點野趣罷了。”她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謙遜和樸實,讓人聽了心中十分舒服。
那清清淡淡的花香讓畫書覺得很有趣,她笑著說道:“多謝妹妹,我很喜歡這個香囊。以後我們常來往,妹妹有什麼好東西可要記得分享給姐姐哦。”
“這當然不能和姐姐的鐲子相比了,但也是妹妹的一點心意。”宋時妤紅著臉說道,她的臉上洋溢著羞澀和真誠的笑容。她溫柔安詳、並不貪婪而且心思靈巧,這讓畫書更加親近她了。
雖然宋時妤現在隻是個小丫鬟,但畫書並沒有輕視她。畢竟誰又不是從小丫鬟做起的呢?她看到宋時妤略顯單薄,便捏了捏她的肩膀,沒有再多說什麼。兩人一路散步,畫書發現宋時妤很少出祖母的院子,連外麵是什麼地方都模糊不清,這更讓她覺得有趣了。
宋時妤並不覺得不好意思,反而覺得畫書帶自己在院子裡走走挺好的。她跟著畫書四處轉轉,欣賞著府邸內的美景,感受著春天的氣息。畫書不僅帶她四處轉轉,還帶她回來取了合鄉郡主準備的賞賜,賞給了祖母院裡的所有丫鬟。從大丫鬟到小丫鬟,雖然賞賜不一樣,但連小丫鬟也得到了一吊錢,這讓大家都喜氣洋洋的。
新娘子剛過門的第一天,陽光透過精致的窗欞,斑駁地灑在淮南王府寬敞明亮的大廳內,為這喜慶的日子添上幾分溫暖與祥和。合鄉郡主,身著華貴的織金繡鳳紅袍,頭戴珠翠,眉眼間流露出新婚的喜悅與高貴的氣質,她端坐在老太太身旁,兩人正談笑風生,氣氛融洽。
然而,這份寧靜很快被一陣突如其來的喧鬨打破。一群小輩,穿著五彩斑斕的衣裳,嘻嘻哈哈地湧入大廳,他們的笑聲和談話聲交織在一起,像是一群歡快的小鳥,卻在這莊重的場合顯得有些不合時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