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兒認真想了一會,說:“在我的直覺中,我對你有種莫名的感覺。我看到的和所有人看到的都差不多。但是我有自己的感覺。第一感覺是你很美,很獨我。我是第一次見到你這樣的人,和我看到的彆人不太一樣,多了一些特彆的獨立氣質。然後今天再看到你,又產生了新的感覺,你變得很神秘。雖然你一開始就很神秘,但是這樣一來,我就感覺你那些比普通人多出的氣質並不是無跡可尋的。”
文思月輕歪著頭看著江流兒,好像想從江流兒臉上看出一朵花來。
“乍一聽你好像全在誇我,但我沒有那麼傻。你是想說我在你眼裡從一開始是很特彆的,但是這一次卻不是了嗎?”
江流兒搖了搖頭,立馬說:“並非如此。我的感覺不是那麼準的,我不是那種看破人世的高人,也不是有讀心之術的能人。我見識不多,隻能得出比較粗淺的結論。但是你誤解我意思了。我的意思是你可能有背景,有實力。並不是一個簡單的青樓女子這麼簡單。所以你有特彆的氣質。但是你獨一無二,風華絕代。即使是世家大院裡出來的女子,也不是個個都有傾城之美的。我相信你比他們都更美麗。”
文思月笑意盈盈:“為什麼是相信呢?”
江流兒說:“我之前說我見識的少,我隻見過山門宗廟內少數一些修煉界的女子。但是但論美麗和才情,我覺得她們都比不上你。至於皇家世族,我見到的卻少之又少。所以不能妄下斷論。”
文思月歎了口氣:“說不定公子以後看到那些真正的大家貴族,就把思月給拋在腦後了!”
“不會的,思月在我心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不是那麼輕易就忘掉的。再說思月也並不是普通的大家貴族可比擬的,不是嗎?”江流兒說。
也不知道江流兒的吹捧是否真的有效。文思月愣了一會兒。
突然她站起來身說,走到窗口,看著星鬥萬千。
“你說的沒錯,世間女子何其之多。我和她們都不一樣。江流兒,你要記住。她們都是凡塵,而我是最天上閃亮的那一顆星。”
一語言罷,文思月轉過身居高臨下俯視著江流兒。
不知為什麼,在這一刻。江流兒感覺文思月好像又變成另一個人。這樣的她和她平常的樣子相差甚遠。不再溫柔,不再細聲細語,也不再淺笑倩麗。這一刻,江流兒感受到的是自信和豪情。甚至還有霸氣,帶給他一點壓力。
江流兒陷入了沉默。
不過文思月立馬又恢複了原來的樣子。有些俏皮地對著他笑了笑。江流兒隻感覺好像剛剛那一瞬間是曇花一現,連是否發生過都成了疑問。
她坐回原來的位置,替江流兒斟了一杯茶。
然後她盯著江流兒,江流兒愣了一下。然後捧杯飲儘。
文思月咯咯直笑:“哪有你這樣喝茶的,你這人好奇怪。”
江流兒尷尬地一笑,又覺得自己笑的一定很難看。
“你這人真的是奇怪,上一次你和我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模樣,這一次又說這些奇怪的話。其實你也很特彆的。”
說起上一次,江流兒有些不樂。總感覺自己被戲弄了一番。一個人如果要偽裝自己,一定要說慌,這會讓他變得不真實。文思月就是這樣,江流兒可以用直覺去猜測她,但是不能武斷,他還不能完全信任她。隻是他的直覺是偏向於她的。
文思月趴在桌上,歪著頭枕在手臂上。另一隻手擺弄著杯子。
“是因為今天的舞嗎?”文思月突然問,又像是自言自語。
江流兒點了點頭。
“果然,你能看出來那個叫楊修誌的是在試探我吧。也是,我在這裡本來就是格格不入。想像扮演一個真正的名妓,至少也要稍微賣弄一點風騷。”
“這倒不是重點。最主要的還是,你這麼有魅力的人竟然沒有強權敢來騷擾霸占。這才是露餡的地方。”
文思月坐起身,搖了搖頭:“這也沒辦法。不過我早有所料,也不是很在乎。”
她哼了一聲:“隻是這個楊修誌,自作聰明來試探我。顯得他好像很有腦子。這讓我很不爽快。”
江流兒笑了:“是這樣嗎?”
“可不是嗎。不過這種人一般都是這樣,什麼宗族子弟,皇子皇孫。都是一群自以為是的蠢貨。我也懶得和他計較,浪費生命。”
江流兒看著文思月噘嘴的樣子,心跳又開始躁動起來。
他不知道這是為一個人著迷的前兆,是從對方的一言一行之中開始的。
文思月又和江流兒聊了一會,直到某刻突然察覺到夜晚過分寂靜的時候,江流兒才有些戀戀不舍和文思月說告彆。
江流兒是有些忐忑的。畢竟文思月可不如看上去那麼柔弱。江流兒猜測她是有用某些隱藏修為的秘技或者法寶隱藏了自身的實力。而自己身上這幾乎察覺不到的的靈力波動卻是實實在在的。他也第一次認識到原來實力不如對方是會產生劣勢地位的。
過去他所認識的人要麼過於親密,要麼過於疏遠。可以說是一個生活在修煉之地卻格格不入的普通人。唯有師姐對他很照顧,至於那個如父親般的師傅卻是一年到頭似乎都在閉關苦修。他的關係網不過最多橫豎兩三條,簡單的無法再簡單了。
第一次麵對文思月的時候,他幾乎沒有什麼壓力,但這次不一樣了,他感覺得他的拘謹來源不再隻是生澀,而是多出了一種叫自卑的東西。
江流兒有預感,如果這麼下去。怕是會越陷越深,也會越來越覺得卑微。
還好他也有自己的事,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人要去成長為他自己。
江流兒自覺不可能就這麼被這種似是而非的戀愛感覺衝昏頭腦,而忘記自己的前路曆程。不管他對文思月多麼有好感,都不會自作聰明到他和文思月命中注定要發展出什麼交集來。
就想師傅所說,人世間的情情愛愛不過是修煉之途的過眼雲煙。雖然他並不是嚴格意義上的修士,但是他畢竟在為此做努力。
而且江流兒覺得從他作為男人的角度來說,師傅這句話也一樣行得通。
如今年方十七,也是一個男人了。江流兒心想。
他走出百香樓的五光十色,向一片黑暗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