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將士振臂山呼道:
“殿下威武!北境軍威武!”
“殿下威武!北境軍威武!”
嗯?
為什麼不說大燕威武?
蕭寒瞥了一眼車懸,車懸臉頰一紅,帶著幾分羞澀和得意的低下了頭。
就連一旁的汪司禮也詫異的看向車懸,還真是出乎意料,
都說丘八是大老粗,可眼前這位車懸,還真是心思細膩,有心機,有野望,當時在尚京城結伴一起去鷹隼關接殿下的時候,可沒發現這人還有如此心思。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呢,路子野不說,走得倒挺寬。
見將士們的士氣和精神氣兒都提了起來,蕭寒便放心了,
接過車懸遞過來的熱茶,蕭寒一口飲儘,然後略有深意的看著車懸,拍了拍其肩膀以示鼓勵。
車懸也是一臉春風的美滋滋。
不遠處的越金戈還在歇斯底裡的高呼著“殿下威武!北境軍威武!”
不知道為什麼,聽了殿下的振臂高呼,他的心裡好像有一顆種子發芽了,至於這顆種子是什麼時候埋下的,他不清楚,
但他現在隻覺得很爽,整個身體熱血沸騰的,腦子也熱得嗡嗡作響,感覺全身有使不完的力氣,就想衝上去與契奴拚命。
他不知道更遠一點的同袍能不能聽到殿下高喊的話,也許有傳令兵會將殿下的話傳下去吧。
但這些都並不妨礙鷹隼關全體將士被七皇子殿下激發而起的高昂戰意,畢竟背後就是北郡和合浦郡,整個雲州北部都是一馬平川。
鷹嘴關若是被攻破了,他們的家園還真的是最先受到兵禍的,
想一想家裡年邁的爹娘,妻兒,由不得他們不用命。
嘹亮的號角聲夾帶著沉悶的擂鼓聲,滌蕩在大地之上,契丹人開始進攻了。
車懸見此,神情凝重,高呼道:“投石準備,床弩準備!”
城牆之上,三列弓箭手在前,刀盾手在後。
對於新卒而言,射箭的準度不做要求,畢竟隻訓練了十來天,隻要能夠做到彎弓射箭的基礎就行。
隨著敵軍的抵近,兩千步、一千八百步、一千五百步……
車懸瞅準時機,高呼道:“投石攻擊!”
帶著火焰的石塊劃破長空,呼嘯而去。
帶敵人進到四五百步時,床弩與城牆上的弓箭手開始了攢射,長箭帶著曆嘯撕破寒風,漫天箭雨如一片厚厚的烏雲籠罩在敵人的頭頂,然後落了下去。
契丹軍中攜帶圓木盾的,大多都是部落首領或者貴族的親衛,絕大多數士卒是沒有配盾的。
但他們身上的皮甲卻不足以抵擋箭矢的穿透,接二連三的,有士兵中箭倒地。
離開馬兒的契丹人,並不擅長攻城,雖在前些日子的攻城中吸取了一些教訓和經驗,但大體上,還是顯得有些笨拙不順暢。
箭射數輪過後,契丹人終於接觸到了牆下,開始搭建雲梯。
當蕭寒發現此次攻城的雲梯數量遠超之前時,他的心裡開始沉重了起來。
將士們扔完屍體扔滾石,滾石扔完扔檑木,當扔無可扔時,敵人便登上了城頭,
指揮這次攻城的正是那顏闊。
在經曆過這些天的攻城失利後,那顏闊也在學習,也在分析和研究。
先讓普通士兵消耗燕軍的滾石檑木,然後再讓納速該給他的三千牙勇登牆,將刀刃最大限度的使用在最佳的位置。
敵人登上城頭後,城牆上的弓箭手開始後撤,刀盾手開始上前拚殺。
這一批的燕軍士卒承襲的是禁軍的訓練方式,講究刀盾陣型的配合,麵對個人武力強悍的牙勇,的確稍顯優勢。
但蕭寒和車懸知道,這樣的優勢堅持不了多久。
這些新兵第一次殺人,動作要領雖然是了然於胸的,但是心理障礙卻是難以逾越的一道坎兒,
因為緊張,身體發僵,嚴重影響了動作的協調。
導致明明可以一擊斃命的一刀卻隻造成了皮肉傷,而契丹牙勇還是那般生猛驍勇,此消彼長之下,陣型配合帶來的優勢也逐漸的開始瓦解。
燕軍的傷亡開始逐漸增多,攀登而上的敵人也在增加著。
黑龍旗下也隻剩下蕭寒等人,車懸早就帶著一眾親衛開始到處解圍去了。
蕭寒看向盧一峰道:“你帶一百人下去廝殺吧。”
盧一峰有些遲疑的看了看蕭寒,最終還是帶人去了。
蕭寒無奈的起身,提著暮秋刀向前走去,因為已經有一夥牙勇衝擊到了譙樓這邊了。
“殿下!”賴虎和範石頭擋在蕭寒的麵前,懇請道:“殿下,讓我們去吧!”
蕭寒深深的看了二人一眼,鄭重的點了點頭。
賴虎和範石頭帶著各自麾下的什人隊朝前方衝將了過去。
留在蕭寒身邊的親衛也隻剩下三十人。
蕭寒沒有再坐回到帥椅上,而是拔出暮秋刀,朝登上譙樓的契丹人走去。
下一刻會怎樣?
他不知道。
但這一刻該如何做,
他知道,
唯有死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