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往高處走。”兩人踩上欄杆,一躍到了屋頂。可是這些蜘蛛似乎受到了指揮一樣,也正在向上慢慢爬。正在這時,傳來了“三星聖堡,神功蓋世;一聲令下,誰人不從”的叫喊聲。
慕容祥到底有些江湖閱曆,解下束腰長帶,將逼近的一排蜘蛛甩開了。然後,卷住院子裡大槐樹的一根枝條,拉著上官天陽的手跳了上去。
向下一望,院子裡幾十個白衣服繡紅蜘蛛的嘍囉正在將手中絲網上的蜘蛛驅趕下來,中間的藤椅上坐著一個妖豔的婦人,袒露著的雙臂和腰部紋著形狀各異的蜘蛛。她自己的手中也撫摸著一隻好大個的紅蜘蛛。
這婦人滿麵笑容,道:“青龍門的兩個小崽子,快點下來吧。姨娘請你們喝茶。”
上官天陽和慕容祥立馬就認出了,是三星堡堡主之一的紅蜘蛛柳三娘。
上官天陽道:“妖婦,少羅嗦。你們兄弟下毒暗害我母親,我與你們勢不兩立。”
那婦人一疑,道:“暗害令堂?這我可不太清楚,等回去了問問我的二哥,可有此事。你倆還是先下來吧,我們彼此熟悉熟悉。”
慕容祥道:“你休想,放馬過來吧。”
柳三娘也不生氣,道:“我可沒有馬,我隻有蜘蛛。”
於是拍了拍手,立馬又有幾名嘍囉向腰間摸出幾根銀針來,射到槐樹的樹乾上,原來每根銀針上都係著長長的金絲線。一些地上的蜘蛛竟爬到了嘍囉的身上,順著他們手中的絲線向大樹迅速爬去。
上官天陽看在眼裡,心下焦急。慕容祥卻靈機一動,道:“表哥,我們殺下去。”上官天陽先是一愣,以為表哥嚇傻了,這麼多的毒蜘蛛怎麼往下走。隻見慕容祥從袖子裡摸出一個火折子,劃開之後,將自己手中的腰帶,卷成一個團,引著了,扔在一根絲線上。燒著的腰帶團順著絲線滾了下去,毒蜘蛛被突如其來的火團燒了下去,而金絲線卻不受損傷。慕容祥便順著絲線滑了下去,一腳將那個纏線的嘍囉踢翻在地。這些動作連在一起,飛速一般。不僅柳三娘和三星聖堡的人吃一驚,就連上官天陽也意想不到。
柳三娘剛緩過神來,一把利劍已經指向自己的咽喉,慕容祥就站在藤椅一邊的扶手上,道:“讓你的人立馬撤開,否則我們同歸於儘。”
柳三娘從剛剛的變故中清醒了一下,隨即又轉入剛才的泰然自若,道:“不就是讓蜘蛛滾開嗎?有什麼值得你生這麼大的氣呢?”
“快點!”慕容祥將利劍送近一寸。知道敵人渾身是毒,慕容祥始終不敢接近柳三娘,隻能用劍指著她的脖頸。
“徒兒們,把手裡的寵兒們都先收下去。”柳三娘道。
“是,主人。”三星堡的人將絲線收了回去,又打開小瓶子,散出一些酸臭味兒,把在地上爬行的蜘蛛召喚了回去。
這時上官天陽也從樹上躍到表哥身旁,道:“讓妖婦在前麵走,我們慢慢退出去,到馬廄裡。”
柳三娘嘻嘻一笑,道:“兩位,剛剛你們的千裡馬已經被我的寵兒給咬死了。”
慕容祥一驚。上官天陽經曆了剛剛的事情,膽怯之心漸漸退去,闖蕩江湖之心大盛,道:“那也不要緊,有你在,我們總會安全的。”
柳三娘又是一樂,道:“有我在,你們自然是安全的,那要是我不在呢?”
慕容祥和上官天陽剛覺得奇怪。隻聽柳三娘喊道:“天羅地網何在?”
但見一張白色細網被人扯開了從天而降,由於兩人間一劍的距離,柳三娘不曾被罩住。
“哈哈,小子想和姨娘鬥,還要再練練。”
扯網的兩個人迅速將網子用黑絲繩打了結。
看著柳三娘滿臉得意的笑容,慕容祥和上官天陽大怒,在細網裡掙紮,道:“妖婦,放我們出來,有本事一對一的來。”
“一對一,拳腳功夫我可一點不通,不過下毒或者是陰謀詭計還是懂一點的。”柳三娘道,“行了,折騰這麼久,我也有些累了,還是先打道回府吧。當然,不是回我的地盤,而是敬鬼教的彆院。還有,彆想掙開這細網,這是天山雪蜘蛛吐出的絲,斷不了的。黑絲是我的紅蜘蛛吐出來的,沾上一點,絕對可以毒死你們。”兩人這才注意到捆網的隨從都戴著手套。
小嘍囉上去踹了兩人一腳,道:“老實點。”
柳三娘上了藤椅,隨從抬起來,正要出客棧。突然間,一把銅板直射過來,幾個小嘍囉應聲而倒。接著,一個戴麵具的藍衣人從牆頭飛來,看身影也是個少年。柳三娘眼疾手快,從藤椅座下麵摸出幾枚蜘蛛衝著他甩了出去。可是藍衣人卻絲毫不懼,在空中輕輕一翻,手裡已多了從槐樹上抓來的幾片葉子,便隻用幾片葉子將蜘蛛打了回去。柳三娘一驚,道:“驟雨打芭蕉,這…這是那賤人的絕技。”
藍衣少年並不回答她,又輕輕一掌將周圍的小嘍囉震開了,拎起細網,騰空而去。
慕容祥和上官天陽也是一驚,這人功夫極高,區區幾片葉子便能顯示出這麼大的威力,但他似乎又不想除掉柳三娘,可又為什麼要救下他們二人呢?
藍衣少年輕功卓絕,拎著細網飛出好遠,呼吸竟不加重。黑夜之中,帶著兩人穿梢走樹,沒有絲毫負擔,慕容祥和上官天陽都暗暗稱道,想著自己若與這少年一般,定能名盛江湖,青龍門也不至有今日之禍。但他有如此功夫,卻又未對柳三娘下手,不知是何用意。
慢慢地到了一塊平地上,藍衣少年將他二人放下。然後,用戴著手套的雙手解開絲網,卻把係網的黑絲繩扔掉,把細網折好,揣入懷中,轉身便走。
慕容祥道:“英雄且慢。可否除下麵具,讓我兄弟二人得見尊顏,或是告知姓名,他日必將報此大恩。”
這藍衣少年看了看慕容祥,慢慢地伸手去碰自己的麵具,但似乎想到了什麼,隨即轉身縱入了夜空。
上官天陽道:“表哥,算了,此人未必是友,在客棧,他明明可以擒住柳三娘,誅殺這些魔教之徒,可他並沒有如此做,這絕不是正派之人所為。”
慕容祥道:“也有道理。不過他畢竟救了你我二人的性命,我們總該記著這份恩情。”
上官天陽無所謂地點了點頭,道:“不說這個了。我們丟了招魂丹,回去該怎麼交代。還有,不知道娘中了毒,身子可還撐得住。”
慕容祥道:“不要擔心了,舅娘平日樂善好施,一定會吉人天相的。我們先休息一會兒,天亮再趕路。”
上官天陽點了點頭。折騰了這麼久,兩人早就累了,也不解衣,就地而躺。
慕容祥躺在地上,想著藍衣少年,總覺得有些熟悉,但又說不清是什麼感覺。不知過了多久,腦子便昏昏沉沉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