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一直生活在港區,生活在提督庇護之下的艦娘們,一個個智力發育都有問題。不像自己,在外麵風裡來雨裡去飽經風霜,早就過了這麼傻乎乎的年紀。
還把土豆吃下去?哼,你當我是傻瓜麼?
要吃肯定也是削完皮再吃啊!
見奧尼安不回話,昏暗的餐廳中一時間陷入靜默。
而窗外,激烈的戰鬥還在繼續。
經過了剛開始的混亂,現在整個北大西洋艦隊徹底運轉了起來。
縱然五十多艘黑海艦娘的數量確實恐怖,但那終究也隻是驅逐艦。如果她們呆在海裡,那可能確實很難對付。但是她們為了躲避瓦良格近乎致命的攻擊,全部上了岸,雖然很大程度上不用擔心來自空中的威脅,但是來自地麵的攻擊她們可就沒那麼好躲了。
沒有了魚雷,憑她們細小的主炮,縱然有黑海的加持,也很難對重巡洋艦及以上的艦娘造成有效傷害,更彆提那些皮糙肉厚的戰列艦們了。
在最前方帶著艦娘阻擊弗萊徹級,救援齊開的黎塞留甚至帶著一眾戰列艦,一對一的和這些驅逐艦展開廝殺。而且要不是忌憚著她們身後,隨時可能拿來當冷兵器使用的魚雷,黎塞留甚至有信心一個打倆。
但最後也終究隻能做到這樣了。
此刻,三十多艘弗萊徹級徹底分散開來,一個一個的在港區上躥下跳,就像一群跳蚤一般靈活而又討厭,不斷地尋找著齊開的破綻。
麵對這種情況,齊開感到很不可思議,因為這絕對不可能是黑海能想出來的戰法。從一開始在海中齊射,到上岸齊射,再到直接突臉,以至於後來化整為零,這次的弗萊徹級身上展現出可怕的協同及指揮性,不斷地根據戰場的情況對自身做出改變,完全不像之前憑借本能橫衝直撞的樣子。
就仿佛,在她們背後,有什麼人一直在暗中指揮一樣。
隻可惜這些情況,躲在廚房中的瑟瑟發抖的幾個小朋友完全不知道。
在經曆過土豆事件的沉默過後,這群不安分的小姑娘們的心思也漸漸活絡了起來,開始試探性的移動。
最開始當然還是傻大膽的愛丁堡。這丫頭不怕死的直接爬到一個烤箱上麵,趴著窗戶偷窺著外麵的情況。
外麵,阿爾及利亞在將奧尼安交付給這三個小姑娘之後,就有意識的拉著這十幾艘驅逐艦朝反方向移動,另一邊失去了目標的弗萊徹似乎越找越遠,根本沒有留意到這個可疑的食堂後廚。
“所以,我們安全了?”終於,聖路易斯也小心謹慎的鑽出了桌子下麵,停頓了一下說道。
“不知道。”奧尼安轉了轉頭。現如今整個港區都是黑海在四處使用能力,本身黑海之間的那種朦朧的感知就很模糊,現在更加沒用了:“我們現在怎麼辦?是躲在這裡還是趕緊逃跑?”
“嗚嗚嗚,你不要出去啊!”見奧尼安也有要鑽出去的意思,紐倫堡趕緊死死地抓住奧尼安的手臂,聲音都帶上哭腔了。
“哎呦,你怕什麼啊,人都走啦。”吧唧了一下嘴,愛丁堡靈活的又從烤箱上爬了下來,想要把紐倫堡從桌子下麵拉出來。
“不,要,啊!!!”紐倫堡死死地抱著桌子下麵的桌腿,小小的身軀爆發出無限的能量:“會被發現啦...被發現會被殺死啦!”
“死,不,了,噠!”愛丁堡不信邪,非得把紐倫堡拉出來。而就在兩個艦娘角力的時候,整個桌子都因為這場拉鋸戰而在地麵發生摩擦,發出刺耳而又滲人的聲響。
好巧不巧,偏偏在這個時候,外麵的炮火停了那麼一瞬間,使這個摩擦的聲音顯得那麼刺耳。
這下,屋子裡所有的女孩全部安靜了下來,四個女孩子水汪汪的大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部默不作聲,然後安安靜靜的重新鑽到桌子下麵,老老實實坐好。
“都怪你都怪你,我們要被發現啦......”紐倫堡一邊拚命的壓著嗓子,一邊死命捶打著愛丁堡。
“怎麼怪我啊,你乖乖跟我出來不就沒有那些事情了嗎......”愛丁堡不堪受辱,在桌子下麵和紐倫堡小聲地廝打在了一起。
“你們彆鬨啊!”見到這一幕聖路易斯趕緊出聲製止。
“等下,等下!”突然,奧尼安低聲喊了兩嗓子,幾乎同一時間一個巨大的聲音在廚房旁邊的空地響起。
聽那聲音,就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從天而降,狠狠地砸在地麵上一樣。
是艦娘從空中落地的聲音。
四個小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八隻小手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和旁邊小夥伴的嘴巴,安安靜靜的等待著。
過了沒一會兒,一個慌亂的腳步聲突然在廚房外麵的走廊聲響起,四個小女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個人都從對方的眼睛中看到了驚恐。
在場可沒有一個靠譜的艦娘,就算是巡洋艦也隻是三艘輕巡洋艦,而且還是戰鬥力並不怎麼靠譜的那種。這樣的真容麵對一艘久經戰場的弗萊徹級,即使是一艘驅逐艦也能把她們打爆,這下可怎麼辦?
四個小姑娘緊緊地把身子靠在一起,試圖用自己的體溫來驅散對方的恐懼。然而門外的腳步聲卻並沒有因為她們的祈禱而遠去,相反反而越發進了。
啪啪,啪啪,啪啪。
腳步聲越來越響,越來越清晰,就仿佛有誰在拿錘子,一下一下敲打她們心口一樣。
下一刻,廚房的大門就被人突然打開了。
一時間,桌子下麵的小姑娘差點就要被心中的恐懼擊敗,不管不顧衝出屋子,四散逃命時,唯一稍微冷靜點的聖路易斯借著外麵的火光,突然發現闖進來的人居然是自己的熟人。
“等下......提督?”
大門口的彼得一愣,看著不遠處桌子下麵黑暗中閃閃發光的四雙大眼睛:
“是你們?你們怎麼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