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後,越陽樓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不著痕跡的又看了一眼餘殸仙素手中還殘留著幾分血跡的命叢“拘製“,壓下心頭拿到將其拿到手中研究的**,轉而笑道;“囚龍觀中的修行想來應該是頗為清苦的,師姐你既然是好不容易出來一趟,那何不再趁著這個機會到處轉轉呢?”
似乎看出了越陽樓的意思,餘殸仙故作矜持的猶豫了一下後,便笑吟吟的應道:“那就勞煩小師弟你儘一儘地主之誼了。”
越陽樓隨口答應:“自是,自是!”
而就在某人滿腦子琢磨著怎麼修習道術的時候,與此同時,把好不容易把報案人王福盛打發回家之後,這一上午的,岑青崖也總算是找到時間閒下來了。
清晨的雞鳴聲歸於沉寂,白日的喧鬨也自嫋嫋升騰的炊煙中開始。
踏著昨夜小雨殘留下的幾分濕意,岑青崖他來到那家熟悉的升鬥食記外,隻是還未進門,便又聽到了吳老秀才漲紅了臉和人嚷嚷爭辯的聲音。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這也算是這件小店各個老熟客之間表示熟悉的習慣手段了吧。
在這小小的無功縣中,岑青崖的身形自然是極為引人注目的,故此,他隻是一進門,大家便都自然而然將目光轉移了過來。
許是冬日風冷,門簾掀起後,寂靜便忽然到了,使大家都不約而同的縮了縮脖子。
見到這陣仗,岑青崖隻得聳了聳肩,將厚實的羊皮門簾放下,把寒風重新擋在外麵,無奈道:“今日我休沐,不當值,就是肚腹內饑寒,進來找些吃食暖暖胃,嘿,都看著某人做甚,繼續啊!”
他這話出來後,升鬥食記內熱鬨的氛圍可總算是回來了,好在不用再擔心這官門當值的渾人又來一出為了年底刷業績、請他們去嘗嘗看守所美食的把戲。
大武禁賭——雖然明麵上說是這麼說的沒錯,但逢至年末這個一年裡都沒有幾天的輕鬆日子,借著二兩微醺酒勁,大家也難免偶爾的做些不那麼正確的事情。
畢竟,小賭怡情嘛!
店小二頓時鬆了口氣道:“嗨,老岑你早說呀!要知道咱剛才可是差點都要贏錢回來了!”
“去去去,彆貧了,趕緊乾你的正事去,叫後廚趕緊上菜。”岑青崖不耐的擺了擺手,循著先前的聲音,大敕敕的便在吳老秀才的對麵坐下了,在衣服裡摸索了幾下,將幾顆碎銀拍到了對方麵前桌子上。
吳老秀才愣了下:“岑教頭你這是什麼意思?”
“要你去辦事情的意思唄。”岑青崖翻了一個白眼,自顧自的伸手從桌上的盤子裡抓了一大把花生米,一顆一顆往嘴巴裡麵丟。
“有人交代給了我一件事情,而我想了想,這件事情也隻有你最適合去做。”
“岑教頭你不是衙門的人嗎?咱這小縣城裡,除了那位縣老爺外,誰還能特意要你去做事情?”吳老秀才當即反問,一臉警惕之意:“我先在這和你說好了啊,老夫我都一把年紀在這裡了,平日也就隻能做些給人教書寫寫字的生意,你這要是想讓我出去冒什麼險的話,我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你的折騰!”
“嘿,你想什麼呢!我像是那種為了錢什麼都不顧的人嘛!”岑青崖生氣的拍了拍桌子,一邊嘴巴裡也沒閒著,哢擦哢擦的,又往裡麵丟了兩顆個大飽滿的花生米,一邊又道:“吳老爺子你就放心好吧,隻是要你重操舊業,幫忙潤色一下故事而已,這麼難得的輕鬆活計,你該不會想就這麼錯過了吧?”
看著桌子上的碎銀,吳老秀才猶豫了一下問道:“到底是什麼故事,要你特意來找我潤色?”
岑青崖摸了摸帶著胡茬的下巴,想了想道:“這故事的名字,就叫做《魚鬼》。”
隨後,他便緩緩將這起奇事的前後娓娓道來……
“那後來從魚鬼口中幸存的越氏子,他所說的真相,到底是不是真正的真相?”聽完之後,作為“文人”,吳老秀才還是沒忍住心中的好奇,朝岑青崖問道:“作為參與其中的當事人,岑教頭你應該也察覺到那人這個故事裡麵不少的錯漏之處吧。”
“是不是真相,對於我們這些故事中的人來說,又有什麼區彆呢?”岑青崖反問了回去,說罷,隨即便忍不住笑了起來。
“況且,這不就是我花錢來找吳老先生你來潤色這個故事的原因嗎?”
“……這、這。”吳老秀才本來是想大聲斥責對方隱瞞事實真相的,可摸著手中碎銀,話到了口邊,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可是他好幾頓的酒錢呐!
“嗨,你就放心吧,這又不是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岑青崖頓了頓,意味深長道:“說不準,你這個故事,還能救上好幾個以為有死人財可發的蠢蛋呢!”
“那好,我接了!”
看著吳老秀才像是生怕他轉臉反悔一樣迅速的答應速度,岑青崖又忍不住笑了起來,轉而搖頭不再去想,抿了口桌子上又寡淡無味幾分的黃酒後,當即用力把桌子拍的老響,朝摸魚又和一桌客人玩起博戲的店小二罵罵咧咧道:“你這混賬玩意兒,今天往酒裡摻的水又多了是吧!”
店小二心虛道:“誒嘿嘿嘿,這不就是不小心手滑了一下嘛!岑爺你就體諒一下吧!”
岑青崖頓時怒罵:“滾滾滾!乾你的事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