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書籍的複刻者,其實他也可以翻譯的。
隻是他還沒來得及出聲,就見那邊,褚北鶴一雙黑眸淡淡朝他掃過。
明明是沒有半分情緒的目光,卻叫長恩魂體一縮,扭身,默默鑽回書架裡某本書籍裡頭去了。
薑栩栩沒有注意到褚北鶴的視線,目光在手裡的書上猶豫半秒,便乾脆應聲,
“麻煩你了。”
說話間,語氣客氣,再沒有之前的隨意。
褚北鶴眸光微閃,心口處有某處色彩暗淡下來,麵上卻分毫不顯,轉身,徑自走到書室另一邊擺放的桌案。
這間書室是專門供人看書和寫字的地方,一應物品都很齊全。
除了,沒人。
畢竟妖街裡住的基本都是妖。
妖族雖然日常精力充沛,但都不怎麼喜歡看書。
妖學院內的文化課占比不足一半,妖族對於文化課大多是得過且過的態度。
薑栩栩便拿著書朝他走了過去,將書重新交到他手裡,自己則是拿筆做記錄。
這書光是看懂不夠,要想知道天殘國鎖國屏障的更多線索,還需要記錄下來,和孫師長和屠星竹他們一起研究。
靜謐的書室內,兩人並肩坐著,耳邊褚北鶴低沉似冷泉般的嗓音傳來,緩緩向她講述書中文字記載著的數萬年前,關於天殘國的那段曆史。
兩人一個念,一個寫,期間再沒說過其他話。
另一邊窗戶的縫隙處,椒圖眼瞅著書室裡堪稱歲月靜好的一幕,忍不住低頭納悶,
“你說他們兩個這樣,算是和好還是沒好?”
被他詢問的金小鶴因著身形嬌小,偷窺得相對光明正大,此時聽到椒圖的問話。
先是歪了歪腦袋,隨後又仔細看了看裡頭的兩人,半晌,抱住腦袋,有些痛苦地晃晃腦袋。
小紙人也不知道啊。
它沒有腦子,拒絕思考。
屋內,薑栩栩記錄到一半,筆尖微頓,問,
“溯螺紋的符文紋樣,書上有記載嗎?”
褚北鶴見她紙上空著一處,搖頭道,“書上沒有記載,但我大概記得紋樣。”
他說著伸手,就要接過她手裡的筆。
薑栩栩看著陡然靠近的金光,手中筆微微一抖,一點水墨正好劃在他手腕處。
金光遮掩下,隱隱和他手腕處那黑色細紋交錯。
薑栩栩看著那手腕處宛如爬在經絡上的細紋,雖然不是第一次看見,但每一次見都覺得莫名礙眼。
沒忍住,還是問出了口,
“你手腕上的黑色細紋是怎麼回事?”
褚北鶴接筆的手微頓,視線落在自己腕處。
龍脈本體所受的傷都會在身體上留下一定的痕跡。
這些宛若雷擊的細紋,正是當初承受數百道天雷後留下的痕跡。
這個答案在他心裡轉過一圈,最終還是沒能說出,手腕一轉,他將金光覆蓋在腕處遮掩,隻道,
“沒什麼。”
薑栩栩察覺他的回避,一顆心瞬間又淡了幾分,連帶著臉色也淡了下來,沒再繼續多問,隻讓開位置,讓他畫下符文的紋樣。
同時也在心裡提醒自己。
麵前這個不是之前的褚北鶴,他的事,輪不到她來問。
等所有書籍資料整理完成,她跟他就不會再見麵了。
褚北鶴也察覺到薑栩栩那一瞬淡下的情緒,心下莫名的劃過一絲懊惱。
好半晌,他斂了斂神,終究沒再說什麼。
倒是一直在窗外偷窺的椒圖,此時視線順著薑栩栩剛才的詢問,落在褚北鶴手腕處的雷樣細紋,臉上表情難得的,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