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舟下麵,血跡?
淩瓏昭聽得一懵。
“聽萬師兄的意思,好像有片城池遭遇了不測。”一旁的俞文秀攥著手沉默開口。
“嗯嗯,已經好多位師兄師姐下去探查了。”
話落,北言雪捂著淩瓏昭的手,“昭昭你彆怕,萬師兄他們還在呢。”
“嘭!”
一記悶響墜在甲板上,猝然間給三人嚇了一跳。
不過一息,空氣便染上幾絲血腥味,周圍的孩童跑著叫著呼喚師兄師姐。
三人扭頭看去,滿片血紅爬上視野。
一人趴在血泊中,長伸的胳膊血肉模糊,此刻顫抖著抓住地板,掙紮著挪動。
手肘下方依稀能見一節顯目的雪白,斷了一截的四指不甘地挺立著,成爪狀牢牢向前抓去。
不甘,不屈,不畏。
這一幕,給眾孩童留下不少衝擊,淩瓏昭囁喏著唇,瞪著眼久久無法緩息。
她記得這個人,是當初負責測被朱猰附身男孩的楊修師兄。
萬玉清和沈燁等人快步趕了過來。
“楊師弟!”萬玉清立馬給他塞了枚丹藥,手探在他背後運氣。
楊修似是遭受了淩虐,宗服零碎地攤在身上,條條縱橫,浸血黏膩,道道血口漏白骨,觸目驚心。
“怎麼回事,其他師弟師妹呢?”
血人楊修張了張嘴,神情痛苦,硬是從喉間擠出兩個字:“快,逃……”
“楊師弟!”
“長老,不……測……”
這句一出,在場的修士大驚失措。
“長老?怎麼會……”
“那邪修莫不是元嬰後期?”
“萬師兄……”
其餘弟子的目光皆聚在萬玉清身上,萬分擔憂。
若趙長老真出了事,那便隻剩萬師兄一個金丹期可與一戰,說不好他們全部人都會留在這。
看著楊修痛苦掙紮的雙眼,萬玉清闔下眼,指尖抓過膝蓋,青筋骨節因用力過猛而凸起。
飛舟在昨日行經過一處萎暗之地,滿處血跡,疑似邪修屠城。
屠城一事在如今的修仙界明麵上少之又少,身為中州第一門派,既然發現,便絕不能姑息。
帶隊的元嬰趙長老察覺不對,帶了兩名弟子下去查看,但自昨晚後便忽然失了聯係。
今早其中一名弟子拿著長老玉牌負傷來報,趙長老遭遇邪修埋伏,急需援助。
他們雖有疑問,但迫於長老玉牌確實為真,便派了六人下去協助。
沒想到如今隻回來了一個楊師弟……
“邪,修,朱……朱……”楊修臉部青根暴起,突然噴了口血,終是吐不出最後一個字。
萬玉清聽完臉深沉得可怕,手上多運了幾分力,咬牙開口,“邪修與朱猰聯手,趙長老,被算計了?”
“任,內……鬼……”楊修似是鐵了心,忽然滿目猩紅大喘著氣,竭儘最後的力氣吼出了聲:
“小,弟子們,萬師兄,快逃……”
話落,楊修頭重重卸了力,徹底在萬玉清膝上倒下去。
……
偌大的甲板上,隨著聲音的落幕詭異靜了下來,獨剩一人解脫後的荒涼。
萬玉清麵無表情站起身,將楊修的屍體收了起來,轉頭問道:
“今早來報的任蒿師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