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那是什麼?”花禦反問。
“大概,但我不能下定論。”腦花說,“下一次,如果再遇見的話,不要猶豫直接逃跑吧,他可是什麼都能吃得下的。”
花禦正要說什麼,卻突然頓住。
它猛地朝深林一方位置看去,那裡有什麼東西在接近。濃烈的森林氣息,渾然一體,如同它失落的半身。
“唰!”
就在思緒之間,一道影子已至眼前。
眼生雙角,通體黑紋,花型右臂完好無損,隻是身形隻有它本體一半大小。
另一個“花禦”突兀地出現在兩人麵前。
“什麼?!”突如其來的情況打得修補中的特級措手不及,連吸取周圍生機的動作都暫停了下來。
而一旁的一級術師卻神色如常,唇角更是牽起一抹稱得上期待的笑容,對眼下的突發事件絲毫沒有感覺任何的驚訝。
“三三。”他無聲又親昵地吐出對方名字。
下一秒。
隨著“獵犬”的開路,黑發紅眼的女術師也赫然入場!
黑色流質在她腳下如蟄伏的巨蛇,如影隨形。身後純白的特級護衛其後,溫順的表情和極富攻擊力的咒壓形成鮮明對比,一隻不會吠叫的惡犬。
“又是你!”花禦認出了人,才抽芽的右臂感覺到一陣疼痛。它死死看向另外一隻“花禦”,反應過來道,“我的咒力核心,你做了什麼?!”
但來人並不理會它,徑直鎖定褐發褐眼的一級術師,以腳下的黑色咒海延展開合圍之勢,隔斷對方所有能夠逃跑的路徑後,開口問:“能告訴我到底儲備了多少層皮嗎?母親。”
母親?!
花禦愣住,即便它是天生天養的咒靈,也明白“母親”對人類的含義。
眼前這個主動來與它們結盟的詛咒師,竟然是這個讓它發自靈魂膽寒的術師的母親?!
可是。
花禦內心生出疑問,對方身為一個人類雄性,是如何生育繁衍,成為“母親”的?是詛咒師的術式嗎?
但它明明記得對方的術式是[傀儡]術式。
“這個問題保密,十一。”那名一級術師露出微笑,眼神落在突然現身的女術師身上,竟然真的有幾分古怪的溫柔,“我還是比較喜歡叫你十一,三三這個名字太多人知道了,這樣會將我們的關係拉得太遠。”
“我倒覺得是你的秘密太多了,母親。”
一字落下,黑發紅眼的女術師率先發起進攻!
早已蟄伏的黑色毒蛇露出可怖獠牙,直接纏繞上褐發的詛咒師。
花禦第一時間便想要去援助對方。
但比它動作更快的是對方的特級。與它曾一度交手的特級拳風淩冽,比之上一次更加迅猛,更加有力。
黑色花火在拳間連連綻放,原本就虛弱不堪的花禦難以抵禦,直接被掀飛數米遠,倒在植物失去生機後的餘燼之中。
特級隨之追擊過來,隨即抬手握住了它眼中的雙角,用力往外翻折!
花禦感受到了疼痛,也感受到了對方眼底那藏在眼底的瘋狂。
會死掉的。
死亡的恐懼讓花禦渾身咒力瘋狂調動起來,更加用力的汲取周圍植物的生機,使出領域展延,以此來與對手角力!
層層疊疊的綠色開始快速枯萎,以幾人的戰場為中心,瘋狂向外圍無限推進,如燎原烈火。
但這場角力注定無法持久。
另一個“花禦”打破了平衡,汲取的生機被對方使出同樣的方式拉鋸、分割,直至它的領域展延開始變弱,甚至有了中斷的架勢。
“哢嚓——”
如同樹枝被折斷一般清脆的聲響,花禦眼中角從中折斷。與此同時,它的領域展延也瞬間中斷,砰得一聲被踩在腳下,異色血流如注。
殘缺的視線變得模糊,花禦被控製得無法動彈,隻能勉強看向那名女術師的方向。
隻見被黑色流質困住的一級術師眉眼含笑,沒有絲毫對死亡的恐慌。
它聽見對方說:“十一,你知道嗎?現在這具身體,屬於受過五條悟關照的一級術師‘高橋’君,是個堅定站在對方陣營,知恩圖報之人。”
“來飛驒山之前,就已經在總監部報備過相關事件。要是在這裡殺掉我的話,會是個很糟糕的決定。”
女術師麵無表情,隻是說:“所以?”
見對方一副“你在說什麼廢話”的表情,褐發的術師忽然笑了起來,笑了好一會兒才語氣柔和說:“如果可以的話,我很懷念從前我們更加親密的時光。”
話音落下,一級術師身上忽然爆發出一陣強悍咒力。然後如同白日自爆一般,在瞬息間掙脫身上束縛,跨前一步,幾乎是強行頂著女術師身前的防禦,突破防禦。
但他對麵的女術師並沒有被對方的自/殺式行為驚到,反而不知為何收起了麵前的防禦,毫無掩護地抬手,似乎想要活捉對方。
見狀,一級術師猛地露出一個古怪笑容,周身咒力忽然一緩,猝不及防地抬手,交握上對方的手指,然後任由對方肆意侵/入身體。
“下次再見,我的十一。”
接著是“砰”的一聲,那名一級術師被自身狂暴的咒力瞬間反噬,形成自爆。
血色染紅一地,女術師的麵色更是冷到冰點。
下一秒,對方朝它看了過來。
伴隨著陰影的腳步,像是死神的宣判,一步步踩在它戰栗的靈魂上。
“彆讓它死了。”
它聽見“死神”如此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