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本心頓時提了起來,愣了愣沒有說話。
白雲山見狀反應了過來:“不要誤會,等下警察就要來了,大概率是我認識的某位警官,這麼晚了再浪費時間去做些筆錄之類的也麻煩,所以就想乾脆問問名字之後直接幫你口述一下就行了。”
“哦對了,問彆人的名字之前好像要說自己的名字對吧,倒是忘記自我介紹了。”
這貨似乎想到了什麼,忽然有了精神,連忙擺開架勢,一本正經開口道:“我叫白雲山,22歲。住在東京都梧桐阪公寓一帶,未婚。目前尚在陽川拉麵店工作,有時要加班到晚上十點回家。我不抽煙,酒僅止於淺嘗,晚上十一點到一點鐘睡,每天要睡足八個小時。睡前,我一定要聽一首純音樂,看二十分鐘書籍,上了床,馬上熟睡。一覺到天亮,絕不把疲勞和壓力留到第二天,醫生都說我很正常。”
橋本:“”
少女依舊沉默。
不僅僅是因為擔心暴露自己,更加是因為這段話實在是很難接啊!
橋本在心裡都忍不住吐槽了起來,哪有人初次見麵自我介紹會說這麼一大段啊!那麼一長串的無關緊要的信息根本沒人想知道好不好!
很可惜的是她認識的某位姓西野的少女並不在她的身邊,否則的話此時一定能明白,這段自我介紹的含義,並且大聲的喊出jojo。
就在這時,警鈴聲卻從遠處傳來,緊接著沒過多久,兩輛警車便停在了便利店的門口。
警車裡走下了一位身著警服,看上去約莫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皮膚微黑,看上去頗為嚴肅,但一見到白雲山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在電話裡聽到是在這個地址就猜到了應該是你小子,怎麼,這次抓住了位搶劫犯?”
白雲山搖頭:“佐藤警官,受害者是這邊這位小姐,犯人也是她出手製伏的,我隻是順便幫了個小忙而已。”
佐藤警官卻不在意道:“是不是你抓的都無所謂了,沒受傷吧?受傷了我可不知道怎麼跟陽川那老鬼交代。”是的,聽語氣就能夠看出來,佐藤警官與陽川店長是老熟人了,也一直都是拉麵店的常客,白雲山也算有點小聰明,往常也借著這層關係,在這附近幫忙破過幾個小案子,與佐藤警官也都算熟識了。
白雲山擺擺手表示沒事。
佐藤警官眼睛一掃旁邊的少女,表示道:“小姐,今天時值新年,筆錄就不用做了,出示下證件證明身份就可以回去了,如果有什麼財產損失的話,跟我們報備一下就行了。”
橋本猶豫了下,從包裡拿出了學生證交給了他。
佐藤警官掃了眼證件,似乎發現了什麼,又多瞅了兩眼,隨後還給了她,拍了拍一旁白雲山的肩膀:“看你樣子挺閒的,這位小姐剛才遭遇了搶劫,現在我們人手不足,你就幫忙送她回去吧。”
白雲山一臉迷惑,指了指自己:“我?”
“對,就是你。小姐,如果這位先生在送你回去的路上做了什麼奇怪的事說了什麼奇怪的話,例如性騷擾之類的,第一時間給我們打電話就行了,我們一定會把他繩之以法的,還請放心就好。”
白雲山這才確定不是開玩笑,連忙道:“喂喂喂,有沒有搞錯啊佐藤警官,如果不用錄筆錄的話我還要回家休息睡覺呢,誰有空乾這種事啊——”
橋本也是心裡咯噔了一下,剛想要拒絕,卻見到佐藤警官乾淨利落道:“就這樣決定了,我們先走了,你送完之後記得打個電話報備一下,再見。”
說話,就直接開著警車風風火火的離去了,隻餘下淩亂的兩人。
接下來的空氣是沉默的。
白雲山是一時半會不知道說什麼,橋本則是擔心說多了容易讓自己暴露。
名義上是白雲山送她回去,但實際上兩人都還認識不到一天,如果可以的話她還真不想要有人送自己回去。
兩人就這樣散步在冬天空氣清冷的東京街頭,行人稀疏,三不五時會有車輛從路上經過,卷起一陣寒風。
白雲山有點難以忍受這種氛圍,率先開口道:“這位小姐,恕我直言,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
這本來是他的一句非常老土的開場白,也是他隨便說說的,但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橋本卻是心中一緊,口罩下的臉色有些不正常了起來,連忙道:“怎麼會?我們怎麼會見過?今天是我們第一次見麵吧?你可彆亂說,我們真的沒見過,真的!”
白雲山摸了摸腦袋:“沒見過就沒見過嘛,你乾嘛那麼緊張?”
“我有緊張嗎?我哪裡緊張了?你彆亂說!”
“呃話是這麼說,但你能不能先把手裡的七味粉放下,我可不想落得跟剛才那位一樣的下場。”
橋本臉色紅了紅,還好夜色與口罩的雙重掩護看不出來,她默默將瓶子塞回包裡,忽然停下了腳步,打量了起來麵前這個男人。
雖然第一次見麵並不愉快,但她現在能夠明白這個男人其實並不像初次見麵那樣令人討厭,似乎是自己誤會了他與店長之間的關係,很沒有禮貌的貿然指責了他。說是尷尬,其實會感到尷尬的隻是自己而已,畢竟是自己有錯在先。
如果就這樣裝作不認識,或許這段尷尬就這樣過去了,但逃避不是橋本的本性,逃避可恥但有用,她卻不需要這樣的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