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太草率了。
兩人才認識沒幾天,在李家夫妻看來,前兒媳說的是氣話。所以,二人都沒把這話當真。李父更是直言:“他家境貧寒,家裡還有個生病的母親,你若覺得孤單,可以將人留在身邊,但千萬彆成親。”
李母一臉不讚同。
她哪怕恨極了羅梅娘,也不願意羅梅娘親近彆的男人,在她看來,那是對兒子的背叛。
楚雲梨笑了:“你是誰?憑什麼管我?”她揚聲吩咐:“於管事,你去準備點東西,稍後請媒人去胡家提親。”
外麵有人應聲而去。
李家夫妻都傻了,半晌說不出話來。李母率先反應過來,跳著腳道:“不行!”
楚雲梨不屑地瞅她一眼,沒吭聲。
李父也急了:“跟這麼個一窮二白的人成親,你圖什麼?”
“圖他一心一意,圖他不敢背叛。”楚雲梨振振有詞:“最要緊……我圖他長得好。”
李家夫妻啞口無言。
兩人對視一眼,李母竄了出去,大概是想阻止。
李父苦口婆心地勸,就一個意思,不成親的話,隨時可以換人,若是成親,難免會牽扯上家裡的銀錢,萬一把人的心養大了,羅家父女又有危險。
楚雲梨將這些話當做耳旁風,直接讓人送客。
李父無奈:“你這樣子,倒像是我逼你定親似的,你千萬彆因為一時意氣而衝動行事,定這門親,你爹不會答應,你也一定會後悔。先讓管事回來……”
楚雲梨皺了皺眉:“你再磨蹭,我就把婚期定在半個月後。”
李父:“……”
有前兒媳負氣定親在前,他哪裡還敢撩撥?
羅家可不是沒名沒姓的人家,婚期一定很快就會在小範圍內傳開,退親會毀了名聲……這門婚事再不可更改。
想到此,他不敢再多言,跟著管事下了樓。
李母跑去追管事,先是利誘,後又威逼,結果一點用都沒有。她眼睜睜看著管事收拾了一大堆東西,又請了媒人過來交代提親事宜。
胡母身子弱,已經臥床許久,最近看了個高明大夫,又有好藥補身,這兩天能下床做做飯,今日更是出門去買菜。
她一臉病容,回來時碰到了隔壁鄰居大娘。胡家欠著大娘的銀子,因此,胡母對那大娘特彆客氣。
大娘以前對胡家很是不滿,不過,最近胡意安新找到了一份活計,還認識了個富家姑娘,那姑娘甚至還派了大夫過來給胡母治病……眾人嘴上沒說,心裡卻明白,胡意安這應該是攀上了貴人。
他長相那麼好,被富家女看上也正常。
至於他們欠的那點債……對於胡家母子來說是一座大山,但對於富家女,也就是抬抬手的事。因此,大娘麵對胡母時很是客氣,還幫她拎了籃子:“意安最近挺忙?”
胡母頷首:“他好不容易能跟人學做賬房,這也算是一門傍身的手藝,可不得上點心嘛。再說,他還欠著債,若是靠給人扛活,扛死了都還不起。賬房先生月錢高,擱哪兒都得幾錢一個月……”
言下之意,她們母子沒忘了欠下的債,也在想法子儘快還。隻要胡意安順利學會算賬,很快就能還上。
大娘聽了這話心裡慰貼,頓時眉開眼笑,壓低聲音揶揄道:“他是不是被那東家姑娘看上了?”
胡母大驚失色:“可不敢胡說,婚姻大事講究門當戶對,我們兩家猶如雲泥之彆。東家對我們有大恩,不能毀她名聲。這話要是傳出去,我們母子就是忘恩負義。”
大娘見她一臉嚴肅,覺得無趣之餘,心裡也明白眾人都誤會了。訕笑著道:“開個玩笑嘛,你彆多心。這話也就你知我知,不會傳出去的。”
胡母囑咐:“嫂子可千萬彆再說了,咱們配不上人家……”
話音未落,她已然看到了門口站著的媒人,頓時噎住。
有人上門提親了?
且那媒人衣著考究,可不是周圍這些走街串巷說親的普通喜娘,應該是專門大戶人家之間走動,才會有這樣的打扮。
而胡家認識的富貴人家,也隻有那位東家姑娘。邊上大娘已經低聲道喜:“我這嘴像是開了光的,妹子日後富裕了,可千萬彆忘了我們這些街坊鄰居。”
胡母:“……”像做夢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