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七七慢條斯理地說著紮人的話,像貓戲老鼠一樣逗弄著何母,一點一點地刺激她。
“賠你瑪,誰和你家簽文書了,放你瑪的狗屁!九百塊還來!”
何母氣得跳了起來,九百塊比剜她的心頭肉還疼,她在心裡罵兒子蠢,怎麼能承認那個文書呢,咬死不認才對。
阮七七紮好馬步,抬起腳,對著何母肚子狠狠踹了腳,摔了個四腳朝天。
“彆死纏爛打的,你兒子現在是流氓犯,你們一家都是壞分子,離我遠點!”
阮七七朝何母啐了口,表情很嫌惡。
其他村民也都後退了幾步,他們已經信了**成,阮七七說得這麼肯定,應該不是假的。
既然何建軍被部隊開除了,還得坐牢,他們以後也用不著再對何家人客氣了。
何母按著肚子,踉蹌著爬起來,臉都氣扭曲了,嘴裡罵著汙言穢語,還從地上抓了塊石頭,準備砸阮七七。
“啊……我的手!”
何母的慘叫聲響徹雲霄,剛剛阮七七用手裡的火把,去燒她的手,滋滋地冒煙,燙掉了一層皮。
“還不回家背語錄提高覺悟?天天隻想著害人,難怪會養出流氓犯兒子,就該把你們一家送去農場改造,好好錘煉思想!”
阮七七輕蔑地哼了聲,義正辭嚴地指責。
何母手背上的皮都燙熟了,鑽心地疼,疼得她腦子都糊塗了,她很想罵回去,可腦子卡頓,一時想不出該怎麼罵。
隻這麼一會兒工夫,阮七七就走遠了。
其他村民也散了,隻留下何母一個人。
何母越想越慌,害怕阮七七說的是真的,兒子可千萬不能開除,全家都指著兒子出人頭地雞犬升天呢!
不行,明天她得去公社郵局打電話,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何母慌慌張張地跑回家,去找丈夫商量了。
阮七七已經到了大隊長家,一大家子圍著火塘吃晚飯,小桌上就三碗菜,一小碟辣椒醬,一盤辣炒小魚乾,一盤炒青菜苔。
火塘
大隊長老婆曬的辣椒醬遠近聞名,乾淨衛生,味道也好,同樣的材料,大隊長老婆曬的就特彆好吃些。
阮七七吸了吸鼻子,她聞到辣椒醬香味了,這種辣椒醬塗饅頭,她能一口氣吃三個。
嘴裡不由自主冒出了口水,她饞了。
“七七來啦!”
大隊長老婆起身,給她拿了把椅子,態度淡淡的。
“不坐了,這包桔餅我在潭州城買的,給娭毑(年紀大的老太太,這裡指大隊長母親)泡茶吃。”
阮七七將桔餅塞給她,大隊長老婆的臉上,肉眼可見地綻放出了笑容,比六月天變臉還快。
“你這孩子就是客氣,快坐,我給你泡茶去!”
大隊長老婆熱情招呼,飯也不吃了,去泡了杯綠瑩瑩的茶,用的還是剛采炒製的新茶,茶香四溢。
阮七七放下茶,拽著吃飯的大隊長去了屋外。
“有事屋子裡不能說?拉拉扯扯像什麼話!”
大隊長口氣不悅,手裡還捧著半碗紅薯飯。
“我說的是國家機密,你確定要在屋子裡說?”
阮七七輕哼了聲,語氣很鄭重。
大隊長嚇得一個激靈,飯也不吃了,還四下看了幾眼,又拽著阮七七去了柴房,確定安全了,這才問:“什麼機密大事?這回是小鬼子還是美帝?”
他還以為又要打仗了,心情很複雜,兒子還在部隊呢。
“你給我開個結婚介紹信,我找好對象了,是副營長,結了婚我就要去潭州城上班,我對象給我找的工作。”阮七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