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如找座風景秀麗的山,日夜禱告流星降落。
與其寄希望於縹緲無蹤的東西,不如出手爭奪來得實在。
“那先生有什麼願望嗎?”
話落,薑姝感受到腳下的步伐一頓,隨後又恢複如常。
見她興致勃勃,謝讓隨口敷衍道:“天下太平,海晏河清。”
但背上的女子好似並未聽出這是敷衍,拍手讚歎道:“先生不愧是國之棟梁,時時刻刻都想著天下百姓,不像我。”
說著,薑姝突然湊近他耳畔,熱燙的呼吸落在他耳垂上,燙出一道道紅痕。
小聲呢喃,“先生知道我方才許了什麼願望嗎?”
謝讓被她抱的身形微晃,正想出口讓她安分一些。
還未說出口,身後女子的聲音便再次傳來。
“我許的願望是,希望先生永遠都要開開心心。”
薑姝說完又停頓了一瞬,似是有些不好意思,語氣變的細弱起來。
“我知道,先生不是自願來教我的,我性子頑劣,又,又從小生了病,大家都不喜歡我,所以先生不喜歡我是正常的……”
“更何況今日若不是我以玉佩的事讓先生強留下來,先生現如今早就在驛站好好休息了,也不會是現在這樣。”
背上女子的聲音越來越小,肩上傳來細微的聳動聲,女子話語中隱隱還有哭腔泄露。
謝讓背著女子的繼續往前走,聽到這番話語腳步也不曾有過停頓。
片刻,肩上便傳來一陣濡濕感。
背上的女子似乎是累極了,漸漸沒了響動,發出均勻的呼吸。
片刻,又突然傳來聲響。
“先生,不要討厭我。”
聲音如細蚊一般,若不是四處寂靜,這句話便要被蓋了過去。
謝讓的步伐愈發穩當,小心避開路上的碎石與雜草,往山下走去。
薑姝從昏睡中醒來時,睜眼便看見頭頂的青瀝瓦片,似是落雨了,有滴答滴答的聲音傳來。
“嘎吱”一聲,門被從外推開。
石頭娘端著一碗藥汁從門外走了進來。
“娘子,你醒了。”
薑姝從昏睡中醒來,還有些迷糊,看見這一幕有些疑惑。
這是哪兒?先生呢?
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穿著的衣衫,早已不是昨天那身。
連忙從床上起來,掀開被子找鞋穿。
石頭娘看見這一幕有些急了,方才那位公子可是給了一兩銀子讓好好照看的,這可不容有失!
“娘子這是做什麼,你病還未好,先躺下好好休息才是。”
薑姝起床未遂,就被石頭娘按回被窩重新蓋上棉被。
同為女子,她卻如同小貓一般直直被按在床上。
先前起身的時候,薑姝便感覺四肢無力,就算方才起來了也走不了多遠。
“娘子先把藥喝了。”
薑姝妥協似的伸手接過藥碗,心中有些挫敗,從來了這兒到現在,她做的最多的事情便是喝藥了。
苦澀的藥味入喉,她感覺渾身都沾滿藥味,都變成苦味的了。
一口氣喝完,放下藥碗,嬌媚的小臉都被藥汁苦得麵目扭曲。
她以往也喝藥,怎得不見這般苦,簡直像要把她的五臟六腑都給苦得倒過來。
石頭娘見狀,不免笑出聲來,“娘子這麼大人了,怎還跟小孩子一般怕苦。”
薑姝苦笑一瞬,“這藥比我以往喝過的藥都還要苦,沒控製住,讓嬸子看笑了。”
“還不知道嬸子怎麼稱呼?”
石頭娘看著床上娘子,即使是粗布麻衣也掩蓋不住這娘子的姝容,巴掌大的小臉,肌膚又白又嫩,跟那水豆腐一樣。
石頭娘端起藥碗,從袖中拿出一顆糖來,糖紙劣質,一看便是買的最便宜的。
“也彆嬸子嬸子的叫我了,就叫我石頭阿嬸吧。”
薑姝從石頭娘手中接過糖,剝開糖紙,放入口中,“石頭阿嬸,這糖真甜。”
石頭娘還怕她嫌棄呢,從給出去的那一瞬間就後悔了,見對方毫不嫌棄的吃了進去。
臉上的笑意也真實了一些,笑吟吟的說道:“你喜歡就好。”
薑姝躊躇一陣,還是開口問道:“石頭阿嬸,你有看見跟我一起的那位公子嗎?”
“有,你還是他背過來的呢,隻是他出去了,過個一會兒就回來了。”
“謝謝阿嬸。”
石頭娘想起昨天夜裡晃眼看見的那個公子,嘿,那生的好看,就是這十裡八鄉都找不出比他更好看的。
想起娘家那個還沒出嫁的侄女,心裡起了心思,又坐下寒暄起來,七拐八繞下問道:“也不知娘子父母長得多俊,才能生出娘子與你兄長這麼好看的人。”
兄長?他們可不是兄妹。
薑姝低垂下頭,臉上泛起薄薄的一層紅暈,語氣中帶著嬌羞,“他,他不是我兄長,他是我,是我……”
石頭娘見她這嬌羞道模樣,心中頓時涼了半截,但還是不死心的問道:“難道那公子是娘子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