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藍站在二人幾步之外,瞠目結舌的看著麵前這一幕。
大人與他分彆也不過兩日,這麼短的時間難道就被公主給糟蹋了?
一想到這個結果,翟藍便覺得自己無顏麵對大人!
倒是被壓在身下的謝讓麵色淡漠,看著翟藍變換的神色。
泠泠的對還靠在他身上的薑姝道:“公主還不起?”
薑姝好事被人打斷,心中有些氣惱。抬頭見來人是翟藍,一時之間有些心虛的愣在原地,翟藍對謝讓有多愛戴她簡直太知道了。
如果當時遭遇行刺的隻有她,沒有謝讓,隻怕翟藍都不會出手。
支起手腕慢吞吞的準備從謝讓身上起身,但腳底突然踩中圓滑的石子。
才微抬起的上身,瞬間又重重跌入謝讓懷中。
力道之大,謝讓都忍不住發出一聲輕微悶哼。
但是這回她可真不是故意的,畢竟旁邊還有人在,她也不至於在彆人麵前上演這一出。
不過旁邊的人並不這樣想。
翟藍那道火燎燎的視線還死死的盯在她身上,灼熱的視線像是要將她燙出一個洞一般。
薑姝抬起小臉看著謝讓,乾巴巴的說道:“我,我不是故意的,腳滑。”
謝讓不置可否,劍眉微挑,“公主說什麼便是什麼。”
薑姝還想再解釋什麼,突然林子後又傳來一陣搜尋的聲音。
翟藍臉色瞬間一變,還不等他再說什麼,清荷便從林子後走了出來,臉上滿是焦急。
餘光猛然看見地上公主的身影,急切上前問道:“公主,您沒事吧?”
但走進了才發現,公主竟與謝大人…抱在一處。
眾目睽睽,光天化日。
薑姝偷偷看了看身旁的謝讓,麵容清冷。
不對,依她對謝讓的了解,對方絕不會是這幅神情才是。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還不等她想明白,護衛隊從中間分開站在兩旁。
皇後扶著嬤嬤的手快步走到薑姝麵前。
見她無恙,伸手拉過薑姝的柔荑,緊緊握住,語氣帶著顫抖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薑姝帶著冷氣的指尖被放進溫熱的手掌中,暖意從指尖開始蔓延。
薑姝見母後竟也來了,驚喜交加,一股熱意從心間發酵。
看著匆匆趕來的母後,淚意朦朧了眼眶,低頭想掩下神態,卻看見母後裙擺處被荊棘劃破的痕跡。
金線繡織的牡丹花被山間泥沾染,變得灰撲撲的,針腳細密的紋路也被勾得破爛。
皇後身邊的嬤嬤心疼的開口道:“公主您都不知道,自從娘娘知道您失蹤後,這兩日便沒睡上一個安穩覺,日日擔心,好在現在終於找到公主殿下了。”
薑姝看著母後眼下的烏青失了言語,愣怔在地。
“母後,是兒臣讓母後擔心了。”
找到薑姝,皇後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下了。
憐愛的搖了搖頭,“隻要你無事就好。”
說完,將薑姝推到身後。
視線一轉,好似現在才看見謝讓一般,語氣嚴厲的責問道:“謝中書,你可知罪?”
謝讓抬手行禮,神色淡然,“臣未能保護好公主,還請皇後娘娘責罰。”
“謝中書既已知罪,看在你這兩日保護公主的份上,謝中書這幾日便不用在公主麵前護衛了,好好休息幾日。”
“是。”
聽到這個決定,薑姝眼睛都瞪大了一圈。
她本來就是想與謝讓多些接觸才要求對方護衛的,現在成竹籃打水了。
況且謝讓在朝堂上的地位舉足輕重,當眾處罰是否有些過了。
直到坐上馬車,薑姝還一直看著母後,有些想問,但……
“姝兒,是不是想問母後為何要讓謝中書休息幾日?”
薑姝遲疑了一瞬,點點頭,又很快的開口說道:“若是不方便的話,母後就不用告訴我。”
皇後輕拍了拍她的手,笑道:“有什麼不方便的,隻是今日你與謝讓在林中被找到時,舉止親密,眾目睽睽之下,怕是要生流言。”
“加上那謝讓本就未儘到職責,若不是他出了紕漏,你又怎可能遇襲。光是這一項,罰他歇幾日都是輕的。”
此時此刻,她突然醍醐灌頂,她說當時她借故靠在謝讓懷中時,謝讓怎麼沒將她推開。
好個謝讓,原來是在這兒等她。
這一路上她跟著謝讓走,路線全是謝讓規劃的,想必他是早已跟翟藍通過消息,知道了方位。
畢竟當時翟藍找到她們時可半點未驚訝。
所以他是故意的,故意讓人看見她們舉止親密,這樣趕來的母後為了避嫌也為了示警,便會將他從她身邊調離。
好一出釜底抽薪,可惡!
馬車另一邊。
翟藍放下車簾,給大人斟了熱茶,這才小聲說道:“大人,那些刺客是從皇城來的,他們身上皆有印記,應是世家豢養的死士。”
茶杯中的熱茶嫋嫋升起,白霧升騰,模糊了麵前人冰冷的眉眼。
“我這才離開幾日,他們便按耐不住了嗎?”
冷白的指節轉動著茶杯,杯中滾燙的茶水貼近指腹,傳來陣陣熱氣。
“傳信給江森青,讓他給皇城中的世家找點樂子。”
“是。”
翟藍想起方才看見的一幕,不知道該不該問,眼神似有若無的看向上方,遲遲不曾開口。
半晌,還是過不了心中這關,迂回的說道:“大人今日一箭雙雕,既擺脫了長公主,又能有時間去尋人,真是讓屬下佩服。”
這等拍馬屁的話不符合翟藍的性子,說出來語氣也甚是彆扭。
謝讓輕抬眼睫,冷聲道:“有話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