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玄基安排妥當,早早已派遣信使快馬加鞭,向平州刺史丘靜通報了即將抵達的消息。
但天色已晚,丘靜倒很謹慎,反複確認了城下真是周軍,不是什麼契丹軍詐城,這才敢放大軍入城。
隻不過丘靜這一番舉動幾乎讓趙既以為他要跳反,宗懷昌也氣得跳腳,陽玄基反而對丘靜頗為認可,以為他做得對。
好歹大軍入城之後丘靜應對不錯,安撫住了大軍情緒,沒有再生波瀾。
平州城因直麵契丹,處於前線,所以運來了不少軍需物資,城中早已是軍事化管製,城外也進行了堅壁清野。
拋開有色眼鏡看丘靜,此人還真是個能吏,一應軍需物資早已準備妥當,將大軍安置得妥妥當當。
整個平州城的防禦工事修得也不錯,陽玄基、燕匪石在城上檢視,挑不出什麼毛病,都是連連稱讚。
趙既隻冷眼瞧著丘靜應付陽玄基對答如流,暗暗忌憚。丘靜是個厲害角色,比之前幽州的劉金還更難對付一些。
“丘刺史,我有一事不解,不知刺史大人能否解答?”趙既忽然開口道,打斷了丘靜與陽玄基的交流。
丘靜正肆意施展話術,突然被趙既打斷,不免有些訝異,但他還是禮貌地回應道“趙將軍請講,下官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趙既指了指周圍絲毫無損的城垣,問道“平州堵在契丹南下的正路上,契丹人卻舍近求遠,放過平州,去攻檀州?這是何故啊?”
丘靜麵色平和,妥善應道“契丹人如何用兵,下官怎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再者說,契丹人也曾圍城,進攻過幾次,隻是被下官率平州軍民奮力抵抗,這才能力保平州不失。”
“哦,這麼說丘刺史還稱得上守城有功績嘍?”宗懷昌有些不陰不陽道。
丘靜淡然一笑,不卑不亢道“身為刺史,守土有責,談不上什麼功勞。而且下官已經說了,都是軍民奮力抵抗之功。”
宗懷昌冷笑一聲,不依不饒地責問道“那我問你,契丹軍在你平州境內埋伏,伱為何不報?坐視我數萬大軍陷於西峽石穀,險些全軍覆沒,是何居心?”
丘靜這才明白過來,眼前這幾個將軍不懷好意,分明要將打敗仗的責任推給自己一份。
他滿臉委屈之色,兩手一攤道“諸位將軍,契丹人勢大,下官手中這點人馬守城猶嫌不足,怎敢分兵出城啊?屆時丟了平州更是大罪一件。”
“下官也不是沒派出過斥候外出打探,都都如同泥牛入海,杳無音訊,下官又能怎麼辦呢?”
還燕匪石耿直,他歎息一聲,說了句公道話“確實不怪丘刺史,張玄遇自己貪功冒進,沒有提前知會平州,丘刺史又不能未卜先知,確實無能為力。”
丘靜聽得連連點頭,拱手謝道“燕將軍所言極是。”
宗懷昌無語地瞥了燕匪石一眼,暗道他不曉事,打了這麼大一個敗仗,這個鍋要不分出去,你自己背得動嗎?
燕匪石顯然也有自己的想法,他憤然一拳捶在城牆上,怒不可遏道“要怪就怪張玄遇和麻仁節那兩個畜生!”
“如果不是這二人貪功冒進,如果不是他們那道莫名奇妙的軍令,我怎會如此大敗!”
“軍令?什麼軍令?”趙既不禁感到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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