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最初傳言,臨江司新任掌旗使,是在武道第二關,甚至未達巔峰。
昨夜一戰,知曉內情者,都認定這位五爺,暗中已修成內壯境界。
到了今夜,孟爐心中已然明白。
這是一尊真正的大人物!
煉精境的存在!
此等強者,卻甘願蟄伏於臨江坊,作為一名掌旗使。
有意隱藏修為,必然有巨大圖謀。
所以孟爐才有此一問。
“我等認知當中,但凡世間妖邪,無不畏懼柳尊之神威!”
“今夜出了這等驚世駭俗的邪祟,非但不懼,反而借柳尊神威,得以成長!”
“此等大事,涉及全城之安危,鏡先生必然不敢瞞報。”
孟爐心中念頭轉動,又低聲說道:“鏡先生自幼在神廟所學的妙法,今日全然無用……要讓他來作為今夜“破局”之人,確實不大適合。”
他發現這位五爺,看向自己的目光,越發奇怪,連忙又擺手道:“我修為低微,尚未內壯,更不適合。”
“那你覺得,誰更適合?”林焰這般問道。
“昨夜高柳城中,出現一人,斬殺熊妖,具有煉精境之修為,不如……讓此人來救我等?”
“可。”
林焰略感無奈,繞來繞去,還得是自己救了自己。
但這確實是個極好的“人選”了。
事情敲定過後,場麵氣氛再度陷入沉默之中。
其他人都尚未醒來。
在場三人,皆沉默不語。
良久過後,才聽林焰出聲說道:“高柳城,創立二甲子,向來都是……武夫斬妖,神廟鎮邪。”
“按道理說,這世間不可能有此等邪祟的。”
鏡先生緩緩抬起頭來,神情恍惚。
自幼所學,一夜之間,全然無用,所有對於“神法”與“邪祟”的認知,似乎都被儘數摧毀。
此刻他眼神之中,隻有無儘迷茫。
“祂並不是強大到了可以抗衡柳尊的地步,甚至在我動用神幡之前,祂隻是最尋常不過的一隻微弱遊祟。”
“祂甚至不足以對稍微強壯一些的武者產生威脅。”
“但為什麼無懼柳尊,甚至能吃掉柳尊的神性?”
“如果黑夜之中,都是這樣的邪祟,那麼神廟豈不是形同虛設?”
“那麼柳尊的威懾,豈不是等同於無?”
“那麼高柳城,早該滅亡了。”
鏡先生低聲喃喃,顫抖著看著雙手,抬起頭來,眼神有些空洞。
場中沉默了片刻。
極為沉重的氣氛,仿佛壓在三人的心頭。
過得片刻,才聽林焰緩緩開口:“如你所言,倘如黑暗中的邪祟,都無懼於柳尊,那麼整個高柳城,早就淪為邪祟遍地的煉獄了!”
“鏡先生自幼學法,孟校尉多年守城。”
“今夜,是你們第一次,看見如此詭異的邪祟。”
“這或許可以證明,此等‘詭異邪祟’,極為罕見。”
停頓一下,林焰肅然說道:“但無論是否罕見,出現了這樣一尊邪祟,對於高柳城的安危存亡,都是巨大的威脅!”
“一旦這等‘詭異邪祟’的誕生方式,被某些心懷叵測之輩,掌握於手中,那麼將來……禍患無窮!”
隨著林焰的聲音,無論是孟爐校尉,還是鏡先生,心中都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
“我將如實上報神廟!”
鏡先生語氣凝重,又停頓了下,再度說道:“我會親自上報給第一廟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