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焰歎息一聲,緩緩站起身來,將刀尖懸在梁虎的後心之處,平靜說道:“當麵一刀沒砍穿你的心臟,往後麵這刀,總該穿透了。”
“為什麼?”梁虎頓時驚恐,大聲喊道:“你既然認可,為何還不能饒我?”
“時至此刻,你還不明白,看來……”
林焰說道:“從一開始,你們這些人的眼裡,就沒有‘人命’這回事。”
停頓了下,林焰微微搖頭,說道:“不對,準確地說,是除了你們自己的命以外,彆人的命,全都不是命。”
“你該明白一點,今夜我來殺你,不是因為你跟我爭權,也不是因為你要在臨江坊內,打壓我的威風。”
“隻是因為,劉翼縱馬,踩死了老人。”
“而你們在引導這件事情,準確地說,是你們作為主導,讓劉翼去撞死老人。”
“從始至今,所有人都認為,這是你們與我的博弈,跟我之間的較量。”
“好像從來沒有人關注過,有個老人被踩死在了街道上,而他的兒子,卻在前夜為了守城而死。”
“你們用一個老人的命,甚至他孫女的命,當做棋子,用來試探我。”
“在你們眼裡,他們跟螻蟻一樣,可以任意踩死,根本不配跟你們相提並論。”
林焰吐出口氣,一刀紮穿了梁虎的後心。
他看著死不瞑目的梁虎,說道:“若是不拿人命當回事,其實全都一樣。”
——
斬殺梁虎,煞氣增加十二縷。
今日合計下來,已得了二十五縷煞氣。
而且在梁虎的住處裡,搜出了二百兩銀子,牆上暗格裡,還有一個兩尺長的鐵箱子,裡邊上了鎖。
那個淡黃色衣袍的老者懷裡,除了一本冊子外,隻有十兩銀子。
“這老家夥出門,不可能帶上全部身家,況且像他這種人,這十兩銀子多半還是從梁虎身上訛來的……”
林焰收好了銀子,心道:“梁虎的銀子比預料之中少,料想是每月藥浴的消耗過大。”
他這樣想著,往房內看了一眼。
兩個稚童,被打暈了,放在牆角。
他來此殺人,也不適合帶走這兩個稚童,於是來到牆壁前。
他握拳一錘。
轟隆聲起!
直接轟塌了牆壁!
震醒了那兩個稚童,也驚動了不遠處的巡夜使。
而林焰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夜色當中。
——
這筆銀兩,無論放在哪裡,都可以稱得是巨款。
普通人家,能夠生存度日,維持一日三餐,就已經很是不易了。
對許多人來說,積攢一輩子,也都沒辦法攢下數百兩銀子。
“先挖個坑,埋牆角下。”
林焰這般想著,卻忽然停頓住了。
他看向了自家老宅,巷子儘頭。
韓總旗使的身影,正倚在牆邊,顯得頗為懶散,似乎已等侯多時。
“小子,你事發了。”
韓總旗使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道:“殘殺同僚,犯的是死罪,你得跟本使走一趟。”
“……”
林焰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道:“銀兩我拿了,但梁虎在臨江坊還有大筆生意和家產,這些我沒辦法拿,便宜你了。”
“你說梁虎怎麼想不開就自殺了呢?”
韓總旗使的臉上,忽然浮現出惋惜之色:“可惜了韓某手底下,這麼一名得力乾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