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爺!”
楊主簿戴上冠帽,暗中捏了一下自己的腰,頓時直了起來,昂然說道:“五爺此等看重,大任在身,怎能推脫?外人咱們信不過,還是得用老部下……”
他拍了拍衣擺,說道:“五爺放心,您放心上路,餘下之事,屬下勢必料理得乾乾淨淨!”
“你太累了。”林焰輕聲道。
“一點都不累,您不知道,近期我楊某,是威風八麵,震懾各方勢力,榮光無限!”楊主簿昂然說道:“全憑五爺的庇護,才有今日的楊某!”
“俸祿升了,夠用沒?”林焰忽然再度開口。
“夠用!”楊主簿怔了下,頓時笑著說道:“五爺放心,我又不是愚蠢之輩,明知您老嫉惡如仇,還敢弄權貪墨,那不是自尋死路嘛?”
“劉家的人,大多被罰苦役,城守府答應交給你調派!等我此次歸來,你能做到什麼地步?”林焰淡淡說道。
“正南區域,因為是直接通向府城的方麵,所以擴建之事放在最後,且昨夜大地崩裂,山脈起伏,難免要慢一些……”
楊主簿說道:“其他各個方向,早已動工建造,等五爺歸來,除卻正南區域以外,在其他的七個方向,至少完成新城第一坊的初步建造!”
林焰點頭說道:“早一日建成,就能早一日入住,也就少死一些人……已經步入冬季了,外麵會死很多人,越快越好!”
“屬下明白的。”
楊主簿說道:“此前最大的阻力,是來自於各方勢力,暗中抽調材料,如同吸血的螞蟥!”
“現在五爺殺得他們膽寒,將一切阻礙全數掃平,眼下憑五爺凶威之盛,足以杜絕後患,往後的時日,想必不會有什麼找死的家夥了!”
“沒有這些家夥從中作梗,全心全力,建造起來,應該不慢的。”
說到這裡,楊主簿低聲道:“劉餘慶這個人,屬下見過的,原本擴建新城……落在劉家頭上的份額,是打算讓他帶人去頂的,是個好手!”
林焰笑了聲。
他也知曉,劉餘慶能夠等到自己,其中不免有指揮使大人的手段。
若不是建城的一把好手,指揮使大人也未必願意網開一麵,讓劉餘慶得以求見自己。
按照正常流程,也許一番嚴刑拷問,將秘密和秘法問出來,就直接處置掉了。
“我此次出城,各方也是知曉,或許人心浮動,巨大利益之下,還有不怕死的。”林焰平靜說道:“在這方麵,還是不要放鬆。”
“屬下明白。”楊主簿笑了聲,說道:“貪墨新城擴建材料,是抄家滅族的,劉家都為此滅了,各方大勢力必然不敢再動!多半也就是一些手腳不乾淨的小賊,倒也應付得過來!”
其實到了如今,憑著無常的凶名,要出城一趟,短時日內歸來,影響不大。
畢竟他前一次,去往福地之後,回來便大開殺戒,連劉家老祖都斬了。
為了給陸公護法,又連斬諸位強者,其中還有白家與孫家的老祖。
時至今日,他凶威之盛,於高柳城內,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無人膽敢攖其鋒芒!
“韓總旗使以及周副指揮使,都會全力協助臨江司。”
“人手不夠,就跟外南司要!”
“高手不夠,就跟內城司討!”
“總之一句話,新城擴建之事,順利完成,我的功勳,足以升任新城指揮使!”
“待到那個時候,你就是我手底下的最高主事,地位等同於如今內城指揮使大人身邊的那位老主事。”
林焰看著楊主簿,眼神之中,滿是鼓勵之色。
畫大餅這件事情,過往林焰隻是不屑於去做,但不代表他不會。
恩威並施,才能長遠!
楊主簿儘心竭力,功勞確實不淺,無論職位還是俸祿,也該往上提一提。
林焰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想到什麼,說道:“這個世道,權位太高,實力太弱,不能長久!”
“你執掌大權,無論是劫燼,或者心中暗藏嫉恨之人,也許會派人殺你!”
“他們若是派了死士,最後想替你報仇也難。”
“我這裡有著柳尊神廟之中的上等靈符,給你們九張,逃命用的。”
隨著林焰取出靈符。
楊主簿露出喜色,又詫異道:“我們?”
林焰平靜道:“你留一張就夠了,一介文弱書生,人家也不會給你第二次燃燒靈符的機會!高柳城內,靈符燃儘之前,肯定有人來援!剩下的,就給孟爐和小暉,他們畢竟是真正拿刀拚命的,其實用處更大……”
說到這裡,又聽林焰笑道:“不過,我借你一個幫手,此人本事極高,在高柳城內,能擋得住的,沒有幾人!”
“幫手?誰呀?”
“李神宗!”
“啊?”
“這是借你的,等我回城,將他還給我!”
林焰笑了聲,留下藏有李神宗真氣種子的畫卷,隨後往外走去。
如今的林焰,可以動用煞氣來恢複真氣,可謂是源源不絕,隻要煞氣足夠,就不會力竭!
所以這幅畫卷,對於時刻可以保持巔峰的林焰來說,作用已經不算太重要。
何況這一次,作為煉神境的陸公同行,他基本用不上這畫卷了。
但是將畫卷放在楊主簿手中,就是一位煉氣境巔峰的護衛!
楊主簿掌握大權,替自己料理諸般大事小事,是個極為難得人才。
正是因為有楊主簿這樣的人,所以林焰才能放心出城。
所以,即便李神宗的畫卷,極為珍貴,乃是當世罕見的寶貝,但林焰也願意借給楊主簿保命。
才走出臨江司,林焰便看見一行人準備出城。
為首的便是那位六脈首座。
身側是十三少主。
身後是四名主事,六名弟子。
但在城門處,卻還有兩人等著。
棲鳳府大城守的公子李玄同,以及他的護衛。
隨後,林焰便察覺到,那位六脈首座目光看了過來,略顯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