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入內城了!”北門大統領臉色蒼白,喘息道。
“我等從內城而來,為何不見凶徒?”這是城守府的前衛大將軍,神色凝重。
“他斬殺施副城守,摧毀軍陣,無法阻攔,確是往內城而去。”北門大統領聲音落下,氣血起伏,張口吐出血來,頹然倒下。
“凶徒身份可知?”遠方來的,正是統領棲鳳府所有兵馬大權的當代大城尉,怒聲大喝。
“無常!”有一位副統領,顫聲道:“六丈金身,勢不可擋,施副城守臨死前,喊了無常的名字!”
“什麼?”
內城趕來的眾多強者,無不驚駭錯愕。
消息更靈通些的,也知曉他戰功顯赫,甚至超出了煉氣境巔峰應有的範疇!
但是,被斬殺於此的,乃是施副城守!
借用副城守令牌,可以調用城防守軍大陣,施展出煉神之威!
眾人麵麵相覷,心中皆不敢置信。
無常就算比李神宗還要出色,又怎麼可能在這個年紀,擊殺堪比煉神境的施副城守?
半刻鐘內!
不,遠遠不到半刻鐘!
就斬殺一尊堪比煉神境的人族強者?
就算是煉神境巔峰的人物,隻怕都做不到!
除非是已經造就內景神域的存在!
除非是傳說之中的人間武聖!
“搜!”
隨著大城尉一聲令下。
卻又見城中湧出兩批騎兵。
一批是來自於梧桐神廟的護軍。
一批是來自於監天司的精銳。
而大城尉臉色陰沉了下來。
他名義上,統禦全城兵馬,但唯獨監天司和梧桐神廟,不在他管轄範圍之內。
“我等察覺此處有變,特來支援!”
監天司騎兵統領,青年麵貌,然而滿頭白發,沉聲道:“究竟怎麼回事?”
“少來拖延!”
大城尉喝道:“你監天司的麾下,竟敢殘殺當代副城守?”
“此言何解?”
白發青年大吃一驚,駭然道:“指揮使至今未歸府城,諸位元老不是去鎮守太玄神山便是在聖地修行,如今府城之內,監天司哪裡還有此等人物?”
“滾開!”
大城尉喝道。
“你辱我監天司,不給個解釋,說不過去。”
白發青年麵色陰沉,說道:“我敵不過大城尉,但你若執意要對我監天司出手,便從我的屍身上麵踏過去!”
“何至於如此?”
神廟護軍的首領,出聲說道:“有凶徒作祟,我等理應同仇敵愾,緝拿歸案,怎好在此內訌?大城尉可將來龍去脈,儘數道來,我等才好聯手合力,共同緝凶!”
“你們是執意要在這裡,拖住本座的腳步?”
大城尉麵色冰冷,聲音冷厲。
他是掌管兵馬的統帥,但絕不是愚蠢的匹夫。
下一刻,便見他拔刀出鞘,針鋒相對。
“讓路!”
就在此刻,後方傳來聲音,正是監天司的一位副指揮使,沉聲道:“無論凶犯是誰,協助大城尉,緝拿歸案!至於先前大城尉所言,待拿下凶徒,自然真相大白!”
這一刻,就算是大城尉,心中也恍惚了一瞬。
副指揮使微微點頭。
白發青年收回目光,明白了他的意思。
人走遠了。
不必繼續阻攔。
——
此刻,內城當中。
林焰憑著變化之法,隱在了路邊的店鋪旁。
店鋪門邊,立著一塊招牌。
他仿佛融入了那招牌之後,誰也看不清端倪。
靜靜看著各路騎兵,急匆匆在眼前疾馳而過。
過得片刻,就見這一塊寫著“施家肉餅”的招牌,從原先的招牌之上,“脫落”了下來。
他搖身一變,又換上了巡夜使的服飾,變作了個麵貌普通的中年男子。
就在監天司的騎兵,在北門那邊與大城尉僵持的時候,他便已快步而去,徑直去往李神宗的大將軍府。
“老爺,這回咱們有點兒虧,為了弄死那施副城守,煞氣消耗了不少。”小白猿無奈道:“可是斬殺這家夥,煞氣沒多少,零頭都補不回來。”
“老爺我是來殺人的,不是來做生意的。”
林焰嘿然一笑,說道:“施老鬼跟我有仇,能乾掉他,以絕後患,付出點兒代價算什麼?何況這次賺得不少……”
他看著手中的鐵塊,不免有些驚訝於此物的玄奇。
這鐵塊可以化作鎧甲,而且連他施展六丈金身,動用五嶽擒龍,憑著照夜寶刀,都沒能砍穿。
此物氣機談不上古老,應該不是舊神法物。
但絕對是這人族當中,最好的煉器造物之一。
隨後便見林焰收入懷中,快步而去。
各路精銳,已經被他引到北門去了。
眼下內城相對空虛,對於具備變化之術的林焰來說,可謂一路坦途,徑直來到了大將軍府。
府邸當中。
有個中年男子,盤膝而坐。
在他眼前,是一幅畫。
畫上是一朵金色的蓮花。
他靜靜看著這朵蓮花,麵上的神情,逐漸變得複雜。
而過得片刻,便笑了一聲,看向窗外,道:“你的天資,號稱遠在我恩師之上。”
“我恩師行事,光明磊落。”
“可不像是你,鬼鬼祟祟,暗中潛行。”
“不過這次也算情有可原,下一次,若不是從正門,遞來拜帖,我可不會見你。”
他這樣說來,緩緩起身,道:“我名溫辰,師承李神宗,僥幸獲賜福地鎮物,得煉神境之威……你得擊敗我,才能知曉‘造景之法’的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