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著密報的手微微顫抖,眉頭緊促,眉宇間的陰鬱之色愈發深沉,他在大殿內來回踱步,心中如同翻江倒海。
敗了?
那北蠻居然敗了?
義軍什麼時候是北蠻騎兵的對手了?
“如此厲害的騎兵,那林仲雲又是從哪來的?”他心中暗自思索,無法自已。
作為大乾的皇帝,劉武烈自認為對局勢有著清晰的掌控,但此刻,他卻感到一陣深深的無力與困惑。
要知道,
即便是大乾這些年,有著五百年國祚的底蘊,就是在這樣海量資源的培育下,大乾對上北蠻的騎兵雖然由之前的不能匹敵變成現在的互有勝負。
但時至今日,終究還是北蠻勝多,還是不能和北蠻鐵騎相提並論的。
絕不可能!”他在心中反複咆哮,試圖說服自己這一切都是謠言。
北蠻自古以來便以騎兵著稱,戰場上的無敵者,怎可能會在義軍手中落敗?劉武烈的思緒如同狂風暴雨,無法平息。
然而現在,
義軍之中竟有一支是北蠻鐵騎的對手,
這讓他怎能相信?怎能接受?
而且身為大乾的皇帝,
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一支足以比擬北蠻鐵騎的軍隊有多大的意義。
既然發生這樣的事情,那就說明義軍已經有了克製北蠻鐵騎的方法,這也就說明義軍有了一統天下的資本。
在之前雖然大乾被困囫圇,但有著北蠻在一旁虎視眈眈。
在他看來,即便是林仲雲也會投鼠忌器,在沒有絕對把握之前,是不敢貿然行動的。
可是現在呢?
義軍已經有了克製北蠻鐵騎的方法,那麼北蠻對義軍的桎梏就變得極小了。
隻怕用不了多久,
義軍隻怕會兵臨城下,大乾就真的再無翻身之地了。
“可惡,局勢怎會變化的如此之大。”
他在大門之上來回踱步,心中充滿了焦慮與不安。
“若是義軍真的崛起,北蠻又失去了優勢,那我們大乾又該如何應對?”他心中隱隱感到一股危機,若是義軍與北蠻的力量對比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那大乾的未來將岌岌可危。
就在這時。
他的腦海中忽然閃過袁成煥的身影,雖然袁成煥之前在雲浮城敗了,將整個央州徹底葬送了出去。
起初他對袁成煥起過殺意,
但最後因為一切早已無濟於事,便一直沒有動手。
現在伴隨著義軍崛起的局勢,他心中竟有些慶幸當初的決定,不然現在他可就無人可用了。
要說現在舉朝上下誰對義軍最為熟悉,那肯定就是袁成煥了。
“或許,袁成煥還有用處。”劉武烈暗自思忖,眼中閃過一絲光彩。
一念及此,他也不再猶豫,快步走出大殿,高喝道:“來人,擺駕天牢。”
很快。
這房間之內關押著一個披頭散發、遍體鱗傷的人,模樣好不淒慘。
此人正是袁成煥,此刻的他麵色憔悴,神情黯淡,早已沒了先前三軍統帥的意氣風發。
袁成煥聽到腳步聲,驀然抬頭就瞧見了劉武烈,當即大吃一驚,連忙匍匐跪地。
“罪臣袁成煥拜見陛下!”他這般說道,不敢有絲毫的恭敬。
“袁成煥,雖然你罪該萬死,但念伱一片忠心,朕打算再給你一個機會。”劉武烈雙手負後,模樣淡然的說道。
縱使現在的形式已經十分危機,但他還是不能在下人麵前表現出來,尤其是在袁成煥麵前。
聽到這話,袁成煥頓時大吃一驚,有些難以置信,“陛下您……”
但隨即,他立刻反應過來,激動的幾乎說不出話來,眼淚奪眶而出,“臣願為陛下效犬馬之勞,誓死不二!”
劉武烈看著他,心中趕到一絲欣慰。
這個時候,他心中有了一絲疑問。
明明自他登基之初,便是勵精圖治,對於朝政沒有一天懈怠過,更沒有任用奸佞,大量啟用賢臣。
除了那些世家大族把持朝政他無力改變之外,他自認為他哪一樣都不比先帝要差,但為何大乾在他的治下會落到今天這步田地?
直到現在,關於這點他還是想不通。
不過現在也不是他考慮這些的時候,他看著袁成煥,緩緩說道:“現在的形勢極為不利,北蠻的虎視眈眈雖然延緩了義軍進攻的步伐。
但在幾日前,北蠻派出的六萬鐵騎繞到後方準備切斷義軍的補給線,但聽說傷亡慘重,愛卿可有妙計?”
切斷補給線?
北蠻鐵騎傷亡慘重?
聽到這裡,袁成煥剛剛激動的心瞬時間又墮入冰窟,一片寒冷。
對於北蠻鐵騎的威力他是自然知曉的,
隻是這僅僅才過去了幾天,義軍的實力就提升的如此之高?可以與北蠻鐵騎一戰了?
他被關押的這些日子裡,究竟發生了什麼才能讓義軍的戰力短時間快速提升。
這一刻,
他心中滿是疑惑。
不過看著劉武烈一臉希冀的神色,他隻好將這些拋之腦後,開始思考眼前的破局之法。
現如今,隻靠大乾的力量是無法抵擋義軍的。
除了大乾朝廷之外,普天之下能與義軍抗衡的也就隻有北蠻了。
既然北蠻此番南下,意圖肯定是占據中原,所以說北蠻肯定也不希望看著義軍逐步擴大。
甚至於他們在這個時候南下占據北境,就是為了遏製義軍,以防義軍將大乾整個吞並了。
局勢崩壞到了這個地步,他們唯一的出路便是與北蠻聯手,形成對義軍的合圍之勢。這樣一來,不僅能為自己贏得重返戰場的機會,更能為大乾立下赫赫戰功。
先前雖然朝廷與北蠻達成了私下的協議,但僅僅是這些還不夠。
他們還必須借助北蠻的兵力,隻有這樣才能將義軍一網打儘,以解目前的困境。
想到這裡,他看向劉武烈,眼神倏然變得無比堅定,說道:“啟稟陛下,微臣心中有一計,隻是這個計謀需要北蠻的協助。
為此微臣願意親自出使北蠻,說服北蠻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