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崔浩的目光突然被一抹熟悉的身影吸引。他定睛一看,赫然是劉九仞。
當他看到劉九仞的刹那,劉九仞也看到了崔浩,這讓他心中頓時長呼一口氣,他們這次的目標終於找到了。
“崔兄,可算找到你了。”
劉九仞策馬上前,臉上滿是焦急的神色,低吼道:“快,我們走。等義軍反應過來,我們可就逃不了了。”
“王……王爺!”
崔浩喘著粗氣,心中一陣感動,感動之餘更多的則是慶幸。看來他先前無意向劉九仞投去的橄欖枝,也算是救了他一命。
“好,我們走!”
他也知道這裡不是久留之地,當即點點頭,說道:“這一次多謝王爺的救命之恩。”
就這樣,在劉九仞與澹台傲的接應之下,崔浩於萬軍叢中終於逃出升天。
然而就在他們所有人高興不已的時候,卻殊不知有著一雙眼睛將這一切看在眼裡。
“沒想到蝦米倒是沒有釣到,居然來了條大魚。”李忠武嘴角掀起一抹冷笑,臉上絲毫沒有因為崔浩逃走的事情而生氣半點。他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透過混亂的戰場,將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將軍,那崔浩已經逃走了,我們要不要立刻追擊?”副將在一旁看著,心中疑惑不已,顯然對李忠武的冷靜感到不解。
李忠武看了一眼副將,淡淡說道:“不急,大於已經上鉤,那些小蝦米也不能忘了他們。”他的聲音中透著一股沉穩與自信,仿佛早已預見了接下來的局勢。
從一開始,他們的目標就不單單是一個崔家,而是整個天下那些心懷不軌的世家。
李忠武心中明白,崔浩的逃脫並非意外,而是林仲雲早已算計好的局。早在他來之前,武王就將這一切交待清楚,至於為什麼在這個時間點進攻以及之後的布置,全都是武王一手謀劃的。
原本他們想著,無論如何那些個世家縱使以各自利益為先都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崔家就此被滅的,他們肯定會出手的,隻是出手的時間早晚罷了。
隻是如今那些個世家還尚未出手,卻是澹台傲、劉九仞已經等不及了想來插一手。
如果不這樣的話,他還想著如何才能逼出一直潛藏在義軍後方的這支北蠻騎兵,沒想到這次倒是主動冒出來。
既然如此那也沒什麼,一網打儘便是。
如今他們義軍有這個底氣,更有自信做到這一切。
可以說,這一切全都在武王的掌控之中,李忠武的心中對林仲雲愈發敬佩。雖然這一手的計謀看起來是那樣的稚嫩,似乎是個人人都能想到的策略,但卻深藏著陽謀的可怕之處。
“縱使那些世家明知道這是個圈套,仍要主動跳進來。”李忠武微微搖頭,心中不禁感歎。
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任何的計謀都隻能是錦上添花的裝飾罷了。
比起所謂的陰謀詭計,更讓人難以破解的則是光明正大的陽謀,因為即便你知道這是個圈套,卻仍然有跳進去的理由。
就在此時,李忠武的目光再次投向遠方,心中思慮著接下來的布置。他知道,崔浩的逃脫隻是開始,真正的獵物即將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之中。
在這場遊戲中,他們每個人都是這天下棋盤上的一顆棋子,他是如此,劉九仞是如如此,大乾、北蠻更是如此。
而武王,就是整個天下唯一的執棋者。
“將軍,接下來我們該如何行動?”副將再度問道,目光中流露出對李忠武的崇敬與期待。
“繼續觀察,這崔家的駐地可不能白白放棄,繼續攻城,另外多加注意其他世家的動向。”李忠武的聲音堅定而冷靜,心中對林仲雲的計劃充滿信心。他知道,這場鬥爭才剛剛開始,真正的勝利還在前方等著他們。
“是,將軍。”副將點頭說道,隨即便傳令三軍。
這個時候,伴隨著澹台傲的撤退,現場的混亂也都漸漸消弭,義軍再次組織起攻勢。
可是城內的那些守軍們,看到崔浩已經消失了,心中自是再也沒有了半點的戰意,他們也深知並不是義軍的對手。
在這種種因素的影響之下,很快便有人放下武器投降。
因此,拿下整個崔家駐地倒也沒費義軍多大的力氣。
……
而與此同時慌忙逃竄的崔浩三人顯然還不知道這裡的情況,臉上有的隻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將軍我們做到了。”
劉九仞眼看著甩掉了身後的追兵,策馬來到軍前對著澹台傲說道:“這下算是徹底打了那林仲雲的臉。”
他言語之間滿是興奮之意,這一次也算是他麵對林仲雲好不容易的一次勝利,算是長長的出了一口惡氣。
澹台傲鷹視狼顧,心中的戾氣還未消弭,回頭瞅了一眼,猙獰的笑了笑,道:“哼,什麼百戰百勝,被我這樣一番突襲,不也還是自亂陣腳。”
“隻待本將回到我們北蠻大營,欽點我們北蠻勇士,不多不少三十萬就足以蕩平一切。”
說罷,他也是哈哈大笑起來,好不容易勝了一次,他自是要說些大話,畢竟這可是為數不多回去可以邀功的機會。
崔浩望著眼前的兩人,眉目低沉,沒有說話。
他身為崔家四少爺,自然有自己的情報渠道,因此對於劉九仞與北蠻勾搭在一起並不意外。
可以說,當初他之所以親自去見劉九仞,就是因為他搭上了北蠻的線,有著極大的勝算。
不過對於眼前這兩人的居功自傲,他心中卻是有些不喜,要知道他們現在可是在逃亡,這樣真的好嗎?
萬一義軍追了上來怎麼辦?
笑完之後,澹台傲也是拿出了地圖,指著地圖上一條狹窄的峽穀道:“現在我們要立刻回到北境,眼前這條峽穀就是個捷徑。
不但可以儘快安全的回到北境,並且也可以甩開身後的追兵。”
“什麼?峽穀?”
崔浩頓時一愣,心中難以置信,開始有些懷疑這兩人倒底有沒有打仗,難道不知道自古以來峽穀便是兵家險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