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距離被無數人視做夢想的皇帝寶座,僅有一步之遙。
隻是他明白,越是在這個時候,就愈發不能掉以輕心。
“武王,時間不早了,您還是歇息吧!”袁景新在一旁恭敬的站著,做著一個身為臣子該做的事情。
從現在開始,他已經擺清自己的位置將自己視作一個朝廷的臣子,而不是林仲雲的兄弟亦或是其他的人物。
“科舉的事情即刻排上日程。”林仲雲雙手負後,目光幽幽間深感高處不勝寒。
他知道,唯有通過科舉,才能真正整合各地的力量,穩定大局。可他心中暗自清楚,這條路並非坦途,背後隱藏著多少暗流與險阻。
蕩平北蠻並不意味著天下太平,但他隻有先蕩平北蠻才能談其他的事情。
“算算時間,無當飛軍他們已經開始出發了。”他低聲自語,目光透過城牆,仿佛能看到那支驍勇善戰的隊伍在月光下奔騰而來。
“是的,王爺!”袁景新在一旁恭敬的答到,從前的話他對林仲雲有點隻有敬佩,但現在敬佩之餘心中更多了一絲畏懼。
那絲畏懼不是因為林仲雲的心狠手辣,而是來自對權力的敬畏。
……
月光灑下石灘。
冰凍的湖麵皸裂出絲絲裂縫,反襯得月光猶如一麵破碎的鏡子。
細雪漫天,冷冽的寒風裹挾著零星的雪花不斷撲打在皚皚雪地之上,一片蕭瑟。
就在這寂靜的狂野之上,兩匹野馬正正狂奔向遠方,在夜色的掩映之下消失在遠方的地平線上。
高山之上,一道眼睛將這一切全都看在眼底。
“報將軍,北蠻的斥候果然如將軍所料,已經向北境狂奔而去,想必是通風報信去了。”一個副將急匆匆地跑來,語氣中透著一絲緊張。
李忠武默默點了點頭,將手架在更篝火上,撲朔不定的火焰映照出他那張意味深長的麵容。
事實上,這兩個北蠻的斥候是他們有意放走的。
從一開始他們就發現了這兩人一直在後麵尾隨著,他甚至於還當場露麵,讓那兩個斥候看到他李忠武在此。
從他帶著這批無當飛軍離開雲浮城的那一刻起,他的任務就不是深入北蠻腹地,而是打破北蠻的計劃。北蠻自從攻下北境之地後,一直蟄伏至今,肯定是在背後謀劃著什麼。
與其讓他們計劃順利進行,倒不如他這次主動出擊,擾亂他們的計劃。
李忠武嘴角微微上揚,腦海中回想起離開前林仲雲對他的千叮嚀萬囑咐,心中鎮定自若。
如今那兩個斥候很快就會將消息傳到查乾烏力的耳中。
麵對這種情況,查乾烏力隻能有兩種決策,一種決策立刻回援,決不放棄大本營,那樣的話肯定會讓他們一早的圖謀全都報廢。
另一種決策則是任由他深入腹地,破釜沉舟在正麵與義軍作戰,那樣的話他完全可以假戲真做,將北蠻大本營徹底搗毀。
可以說,他現在完全就像是一根魚刺卡在查乾烏力的咽喉處,雖不致死,但絕對會讓他渾身難受,自亂陣腳。
現在他倒很是期待查乾烏力究竟會做出怎樣的抉擇。
但這個抉擇無論如何,最後的受益者都隻會是他們。
……
很快,
先前那兩名斥候迅速返回北境大營。
“稟報大汗,我們剛剛發現義軍大將李忠武領著一批人馬偷偷出了城,方向似乎是向著草原而去。”斥候臉色通紅,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什麼?”
查乾烏力發出一聲驚呼,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整個人一副驚不可遏的模樣。
袁成煥聽到這個消息,眼皮便是猛然一跳,手中的筆也不慎跌落。
“你說的是真的?你可知道謊報軍情是多大的罪?”
中年儒生在這一刻也有些坐不住了,來到斥候身前,言辭冷厲的喝道:“你說義軍大將李忠武領兵?你當真看清那人麵容了?”
不是他不相信眼前的這個斥候,
實在是這個消息實在是太讓人震驚,讓人難以接受了。
任誰都知道李忠武是那林仲雲手下的第一猛將,其勇冠三軍,威震天下,令人聞風喪膽。
在這大戰將啟的時候,那林仲雲將這一員猛將派出,難不成是腦袋秀逗了不成?
這一刻,即便是自詡運籌帷幄的他也是有些不能理解林仲雲這樣做的深意。
麵對大帳內這一道道冷厲的眸光,那斥候哪裡見到過這樣的陣仗,臉上的蒼白之色更甚,著急忙慌的道:“啟稟大汗、先生,小的說的句句屬實,不敢有半點假話。”
得到這肯定的回答,眾人的眼神驟然一凝,臉色不約而同的變得陰沉起來。
查乾烏力雙拳緊握,眉頭擰在一起,粗獷的麵容因極度的扭曲也變得猙獰可怖起來。
林仲雲這一招簡直是超出了他的預料,他們原本已經做好了大舉進攻的準備,但是現在隻怕是又要推遲了。
而時間拖得越久,對於義軍那邊而言越是有利。
“可惡!”
他不由怒罵一聲,原本留給他們的時間就不多了,現在又出了這檔子事情這不鬨心嗎。
“先生,依你看這林仲雲的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查乾烏力沉聲說道,語氣中夾雜著極濃的怒意,顯然已經到了氣頭上。
中年儒生雙目微闔,麵色有些難看,沉默許久之後看向袁成煥,道:“大汗,微臣認為這首先之事是要確認那一隊人馬他們的目的及領頭之人究竟是不是那李忠武才是。”
“至於其他的還需從長計議,在我們之中唯有袁將軍與李忠武有過一戰,就勞請袁將軍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