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北蠻下一個目標肯定是大乾,那個時候大乾還有餘力去麵對北蠻的鐵騎嗎?
大乾現如今連義軍都不能戰勝,更何談兵強馬壯的北蠻?因此,這個問題答案是肯定的。
北蠻固然先前答應了他們之間不起戰事的協議,但協議從來都是約束同一層次的對手的,當協議的雙方實力開始不均等之時,所謂的協議也不過是一張廢紙。
他心中明白,若不趁此機會一舉蕩平這兩股威脅,未來的大乾將無處可逃。
所以,這次他要以義軍為誘餌,引得北蠻與義軍大戰,將北蠻與義軍一同淹沒在漢州之內。
隻是這樣做,漢州之內無辜的百姓會被殃及到。
他也沒辦法提前撤離這些百姓,一個空無一人的城池無論如何都會讓人懷疑,從而壞了他的大計。
“無辜的百姓……”他低聲喃喃,嘴角微微抽動,似乎在為那一絲猶豫而感到不安。
然而,隨即他便猛然搖頭,身為皇帝,他必須以大局為重。那些在漢州苦苦掙紮的百姓,早已對大乾生出謀逆之心,死了也罷。
現在,他的眼中隻有大乾的百年基業,以及身為皇帝的權勢。
為了維護大乾數百年的基業,為了不成為亡國之君,他哪怕付出多大的代價都可以。
漸漸地,他的臉龐逐漸浮上了陰冷的神色,雙眸之中的冷靜沉重也早已被無儘的癲狂所取代,整個人仿佛已經陷入了無法自拔的瘋狂之中。
“來人!”他怒吼著,聲音如雷霆般響亮,回蕩在空曠的宮殿之上,令人心神一陣膽寒。
作為心腹的王德立刻趕來,臉色充斥著因為驚恐的蒼白之色,僅僅低著頭,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穿一下。
忐忑不安!
這是他此刻心中最為真實的寫照。
作為從小撫養劉武烈長大的人,他看著劉武烈一路走到現在,知曉這位少年皇帝背後的辛密以及那不足為外人道也的心酸。
隻是即便是義軍攻陷央州的那一刻,他都沒有見到過劉武烈這樣癲狂過,此刻站在他眼前的已然不再是那個溫文爾雅的君主,而是一個充滿狂熱與執念的統治者。
“陛下,您有何吩咐?”王德顫聲問道,心中暗自忐忑。
“北蠻那邊已經傳來消息,同意了我們的計劃。”
劉武烈雙手夫後,語氣愈發深沉且冷寒,“現在你親自去一趟密雲,一定要將密雲掌握在我們手中,屆時放水的計劃朕會通知你的。”
王德愣住,心中一陣膽寒,猶猶豫豫的問道:“這……無辜的百姓……”
如果這個計劃一旦被泄露,且不說義軍有沒有反應,單就是這漢州內的百姓就不會答應,肯定會立刻造反,那個時候的局麵隻怕會更加棘手。
“你是在質疑我嗎?”劉武烈的目光如同寒冰,瞬間將王德的猶豫擊碎。
他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瘋狂的笑容,腦海中有的隻有全殲義軍,至於任命他早已不在乎,將其拋之腦後。
“是,微臣即刻起身!”
王德心中雖然不安,但在劉武烈那灼灼的目光下也隻能咬牙應命。
這些年跟在劉武烈身邊,他深深明白一個道理,作為臣子的他們永遠都隻有服從的份。現如今他心中隻能暗自期望,願一切都能夠順利。
送走王德之後,劉武烈快步走下高台,來到大殿之外,望著窗外的夜色,冷風襲來,燈籠內的火光搖曳不定,映照出他麵龐的陰影。
“為了維護大乾數百年的基業,為了不成為亡國之君,我必將付出任何代價!”他在心中默念,臉上的狂熱與執念愈發明顯。
……
與此同時,雲浮城。
與劉武烈的癲狂相比,此刻的林仲雲倒顯得悠然自得,老神尚在的看著天外風景。
他不急,
現如今占據主動權的是他們,而非大乾或是北蠻。
隻待一切準備妥當之後,踏平大乾就是輕而易舉之事,並且他可以肯定那個日子距他們已經不是很遠了。
至於李忠武深入草原腹地,他卻是沒有半點擔心。
他手底下的那些無當飛軍,論機動性是絲毫不遜色於草原之上的北蠻鐵騎的,無論如何自保都是可以肯定的。
“武王,雖然根據我們的探子來報,那查乾烏力已經派出兵馬回援草原了,我們也已經打亂他們的計劃。隻是這件事未免有點太過順利了?”
袁景新站在一旁,臉上掛著憂慮的神色。
他的心中有些擔心,要知道大戰在即,北蠻已經在義軍手底下吃了不止一次的虧,就是這樣的情況他們還敢分派兵力回援嗎?
他明白大本營對於北蠻的重要性,但是這樣果斷的派兵未免有點太過可疑了。
“這個我倒是不擔心!”
林仲雲微微一笑,緩緩說道:“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任何的陰謀詭計都隻是虛妄。即便是他們真的有陰謀,也隻可能是在裡應外合去包圍李忠武。
從而折掉我手底下的頭號猛將李忠武,而後在大戰開啟前爆出來,擾亂軍心罷了。”
聽到這話,袁景新頓時不淡定了,提議道:“既然如此,那我們要不要派兵去支援李將軍?”
對此林仲雲則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擺手笑著的說:“不用,對於這種情況我已經提前交待給李忠武,他知道該如何應對。”
“倒是那劉武烈這些時日一直沒有動作,這點有點太過反常,他才是我們要注意的一點。”
“對對……,武王您說道對!”
袁景新連連點頭,沉聲說道:“還是武王英明,這一下就點透了我,我即刻派人潛入漢州打探情況。”
林仲雲點了點頭,現如今他已經有足夠的底氣去應對即將發生的一切。
即便是那北蠻真的有陰謀的話,也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根本沒有什麼值得驚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