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經曆過一番生死的人,既然他們不讓扶就不扶,願意跪就跪,她隨意勸了一句就轉身淡然坐下,喝著攬翠斟好的茶,就跟身後看熱鬨的眾人一般絲毫不慌。
“這……”這怎麼和預想的不一樣啊!?
地上的幾個人起來也不是,鬨下去似乎也有些丟人。
見此情形李昀先一步走了出來,裝模作樣的把幾個大人扶起來,假意開解實則是進一步拱火,“畢竟公主剛及笄,這事情怎麼好出口應承,不過——”
李昀適時地停頓故作為難的看向宋毓容,“近日南方水患不絕,不少百姓流離失所,或許真的印證了天象啊,公主為天下所養,還是應該心懷蒼生。”
得到了攝政王的支持,周邊的百官家眷都三言兩語開始支持,甚至不少人看向宋毓容的眼神都帶著埋怨,似乎是嫌棄這位金尊玉貴的公主太過不懂事。
果然和宋毓容預想一般,這幾位敢當出頭鳥背後一定是這位王大人給他們頂著,這位攝政王如今真是權傾朝野,隨意驅使百官了。
“王大人,”宋毓容放下杯子,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壓製住內心的怒氣,“您說的這些本宮自然知道,作為一國公主,本宮自然要承擔起該承擔的責任。”
在眾人的注視下,宋毓容緩緩起身,看向欽天監正史,“本宮對天象隻說略有了解,近日西北星宿不利,是為其中壁星,壁星屬水,剛好印證南方水患,正史你說是與不是?”
正史連連彎身行禮,“公主學識淵博所言極是。”
“五星相生相克,其中土能克水,而土中取最盛自然是立於天地的泰山。”宋毓容緩緩轉向眾人,“本宮願嫁與泰山之神,親赴泰山祭祀七日,以求天下昌平。”
“這,這……這怎麼行呢?您是大晟唯一的公主啊,怎麼能一輩子不嫁人去嫁一個山呢?”
地上的正史嚇得發抖,攝政王隻說讓他想辦法讓公主嫁給他兒子,這要是把公主逼急了直接一生不嫁整個欽天監的腦袋要還是不要了?
地上跪著的臣子們連連阻止,卻也是被公主的一番相生相克理論套了進去。
“既如此此時就定下了,等欽天監選個吉時本宮就去泰山祭祀。”宋毓容的話音未落,剛才前去找季藹問後半句詩的王成意就急著擠了進來。
“公主不可啊!”
王成意好女色,見到宋毓容的第一麵便是驚為天人,眼下急得口不擇言,“公主剛才不是還說在下的詩寫的好,怎麼就要去嫁那個土疙瘩!公主您聽我給您背詩,鏡無幸逢君照麵——”
本就榆木疙瘩的腦子一緊張更是不開竅,話到嘴邊頓了頓,還是看見一側的季藹提醒後才恍然大悟的想起來。
“必得溺水映卿顏!”
“噗哈哈哈哈哈——!”
周圍眾人被這突然的一擊弄得一驚,隨後就是後知後覺的開懷大笑。
“哪兒來的蠢材!溺水,尿水,拿尿照麵哈哈哈哈哈!丟人現眼到這種程度的詩實在是聞所未聞啊!”
後知後覺被耍了的王成意惱羞成怒,轉身就要朝著身後的季藹打去,“我去你的尿水!你要是耽誤了我娶公主老子殺了你!”
季藹本就是文人,王成意肥碩身材要是一拳下去多半是要遭!
宋毓容起身剛要出口阻攔,卻見男人拳頭已經揮出。
眼見就要打在人臉上,噌一生金石聲後,王成意直接捂著胳膊跌倒在地。
“哎呦,我的手!我的手要斷了!”
即使地上的王成意叫的再淒慘,在場的眾人硬是沒有一個人敢去扶他,全場靜得可怕。
不知何時,一身黑衣的顧欽立於眾人麵前,男人手裡還是那柄殺人無數的銀槍,槍頭還泛著森然的寒光。
此時這位殺神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比平素冷然的模樣更嚇人,他的目光冷冷掃過在場眾人後,才落定在正前方的宋毓容麵上,似乎是錯覺,男人的唇角在看到她時微微勾起,似乎有些愉悅。
不過一定是眼花了,因為下一秒顧欽就將銀槍淩空一拋,直接擦著那位欽天監正史的脖子插在了地上。
“就是你要逼我的毓容另嫁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