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番話,二人皆是麵色凝重。
若論及宗門治理,二人資曆頗深,然楚寧的想法,倒是直戳二人下懷。
尤其是二人都格外清楚,三教之人所謂正道的嘴臉,無非是為了擴張勢力搶奪資源,隻是如今的魔宗實力太強,強到三教之人都不得不聯手對付。
若乾年前,魔宗沒有被滅門的原因之一,就是三教之人瓜分南蠻荒洲地盤分贓不均,產生了爭端,以至於魔宗的勢力一定程度上得到了保存,可正是因此,一個姬清秋的出現近乎扭轉了天下的局勢,到了三教之人被逼出南蠻荒洲,到了眼下三教之人聯手都不可能勝過魔宗!
人族昌盛繁榮,得益於四宗人祖共聚一心為人族存留做出犧牲。
眼下天下爭端,無非貪欲,無非人心險惡。
魔宗並不在這件事情上如何高尚,魔宗也需要發展,也需要擴張,可天底下從來就不存在什麼道義,都是扯淡,無非是利益!
人族當年一同討伐燭龍,固然大義,可大家不一起上,人族就滅掉了!
如今的魔宗,強盛到了極點,三教聯手都不一定能討伐魔宗勢力,整座大洲近百位聖人都是魔宗派係,你拿什麼去打?
故而三教之人要找機會,當年討伐魔宗未果,魔宗發展昌盛至此,必然有一天要滅掉三教滿門。
而三教之人,要借助這次血妖打垮魔宗,從而向魔宗發難,徹底鏟除掉這個最為強悍的威脅。
隻是誰都沒想到,魔宗在折損並未那麼大的程度下,把眼下這場危機化解了,甚至能開拓對界海的探索?
慕離思索許久,看著楚寧開口道:“那既然這樣的話,倘若血妖真的實力強橫至極,打垮了魔宗,三教之人如何能與之抗衡,滅了魔宗不等於滅掉整個人族了?”
楚寧搖了搖頭:“敵人的敵人那就是朋友,三教之人能為其提供幫助,為其提供計謀謀劃,無非是為了徹底清除魔宗的障礙。”
“血妖能不能滅掉他們,他們並不清楚,但魔宗能不能滅掉他們,他們心知肚明,也就是遲早的事情。”
“故而聯手血妖,一同對魔宗施壓,想來不久之後,三教聯手,就要以生民凋敝向魔宗發難,轉而進攻界海了。”
“隻是現如今,他們的機會還沒到,因為他們不清楚我魔宗發生了什麼事情,是否抗住了這血妖的舉動。”
姬清秋遲疑片刻。
“如此想,是否太多慮了些,或許隻是那陰陽家的謀劃,並不牽扯到三教之人呢?最多也就是牽扯到儒家?”
畢竟僅僅因為這件事情,就直接聯係到三教日後天下爭鋒發難整個魔宗了,實在太誇張了些。
楚寧笑著看向姬清秋:“那師傅也應該知道未雨綢繆,防患於未然,即便隻是陰陽家一家之謀,可陰陽家都滅了,但設計仍然還在,倘若魔宗真的遭逢大難,事情會不會如此發展?”
慕離擺了擺手:“你彆跟師姐說這些,她這些年看似是魔宗宗主,實則宗門的事情半點不管,讓她去想這些無異於聽天書,她也聽不懂。”
姬清秋的眼神逐漸危險。
她隻是平日裡懶得理會這些所謂計謀,一人實力通天,管你那麼多屁事,直接全砍了就是,這些就成聽不懂了?
楚寧倒是恰好倒車來了一句:“師傅不插手管理宗門,無非是相信師叔和宗門長老,一心修行罷了,如何說得像是什麼都不清楚了?”
姬清秋眯眼而笑,上前揉了揉楚寧腦袋:“還是為師弟子懂我。”
慕離翻了個白眼,看著有些發酸,忍不住嘀咕道::“你們兩個一唱一和的,給你臉上貼金了,這些年有沒有管過你自己心裡清楚........”
姬清秋無所謂地擺了擺手,顯得不以為意,這種事情她才懶得考慮,弟子如何說,便如何做就是了,隻要不耽擱修行,甚至弟子的想法也能如他所說的未雨綢繆?
如此這般,自然更好,她與弟子二人自然能相互彌補短板,一個不願去想,一個願意去琢磨,已然極好。
“你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