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是說不良窟的百姓?”彘奴神情黯然,輕聲道:“彘奴真沒有想到,山陰的百姓竟然過的是那種日子,那......那簡直不是人過的日子。”想到在不良窟看到的淒慘景象,少年的眼眶又開始泛紅。
魏長樂微微點頭,喃喃道:“不錯,他們是人,人不能這樣活。”
“二爺,你.....?”
魏長樂目光變得堅定起來,緩緩道:“他們活成這樣,是有人不希望他們活成人樣。”頓了頓,才平靜道:“但他們既然是人,就該活成人樣。我來山陰,現在終於明白一定要做一件事,那就是公道。誰不想讓他們活成人樣,我就讓誰做不了人。”
龍場悟道!
“二爺,能讓這麼多人活得不像人,對方的實力可不弱。”魏古扭頭看著魏長樂,語氣倒還鎮定:“我們三個能是對手?”
魏長樂平靜道:“既然下定決心做一件事,就不用想著生死。要麼乾成,要麼死在這裡,置之死地而後生就沒有辦不了的事。”
魏古馬上道:“二爺慎言,不要說什麼死字。”
“人終歸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魏長樂唇角泛起笑意:“不過我要真的死在這裡,魏氏鐵騎肯定會來給我收屍。如果我那老爹要麵子,想必會順便將弄死我的人殺乾淨。所以我無論是生是死,山陰上空的陰雲都要被撕扯開。若天不仁,我就捅了這天。”
“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彘奴輕聲念了一遍,眼睛泛亮,一臉崇拜:“二爺,你.....你說的話真好。反正二爺讓彘奴做什麼,彘奴就做什麼,彘奴不怕死。”
魏長樂哈哈笑道:“你才多大?你小子是要長命百歲的,死不了。”忽然想到什麼,又問魏古道:“老逼登,你可聽說過三獸罡?”
魏古一怔,反問魏長樂道:“什麼三獸罡?”
“看來你不知道。”魏長樂歎了口氣,失望道:“我一直以為府裡將你派來跟著我,肯定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現在我終於確定,你就是個廢物,真的沒用。反倒是彘奴,想著和二爺我同生共死,這才是好兄弟。”
彘奴靦腆道:“二爺,彘奴是奴仆,不敢稱兄弟的。”
“彘奴說得對,我們是奴仆,怎能和二爺稱兄弟。”老魏古笑眯眯道:“二爺這樣說,會嚇死我們的。”
“閉嘴。”魏長樂沒好氣道,隨即低頭,自言自語道:“美人師傅說我練過獅罡,所以力大無窮。今天那幫地痞用棍子掄在我身上,我一點感覺不到疼痛,甚至連一絲傷痕都沒有,這難道是因為獅罡的緣故?”
其實傅文君向他透露三獸罡的存在之後,魏長樂一直想在記憶裡搜索有關獅罡的線索,但除非是自己和宿主的融合不完全,有些記憶並不齊全,否則宿主記憶中絕無聽過有關獅罡的情況。
“對了。”彘奴忽然驚覺,急道:“馬。二爺,咱們的馬還留在不良窟,這可怎麼辦?”
魏長樂被打斷思緒,也不生氣,隻是道:“你著急個屁。到了時候,自然會有人將馬匹安然無恙給咱們送回來。”
“來人了。”彘奴耳目靈敏,突然低聲提醒。
隻聽到獄神廟的大門被推開,隨即又聽到關門聲,很快就見一人緩步走過來,正是那位汪捕頭,手裡還拎著之前從彘奴手中收繳的包裹。
他走到牢門前,將包裹丟在地上,臉色有些不好看,道:“聽說你們是從太原過來的?這包裹裡都是破衣爛衫,一文銅錢也沒有,你們怎麼過來的?”
“汪捕頭是想從包裹裡找銀子?”魏長樂嘲諷道:“你對銀子很感興趣?”
汪捕頭冷著臉:“你們是嫌犯,清點嫌犯隨身贓物是理所當然。”
“真要有銀子,哪裡會放在包裹裡。”魏長樂道:“那裡麵不過是換洗衣物而已。”
汪捕頭向大門看了一眼,這才在牢門外蹲下,笑道:“你們要知道,有些事情不上秤二兩輕,上了秤千斤都打不住。今日之事,如果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可真要查辦起來,你們砸毀麵館、欺淩百姓、持刀傷人,那與土匪無異。都說山陰是千匪之境,盜賊眾多,說你們是從山上下來的土匪,那可沒人會說不字。”
“你的意思是?”
“都不容易。”汪捕頭含笑道:“你們不容易,本捕頭也不容易。想個法子,讓咱們都過了這關,皆大歡喜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