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官!”終於有人反應過來,大叫道:“趕緊去報官,這要出人命了。”
“衙門裡的差役都被驅離了。”人群中有消息靈通的立馬道:“報官也沒人會來。”
也有人看到了站在街邊的兩名佐官,認了出來,急忙道:“縣丞大人在那邊。”向那邊招手道:“縣丞大人,這裡出人命了。”
兩名佐官都是扭過頭,隻當沒看見。
“誰要報官啊?”魏長樂經過旁邊,笑眯眯道:“我是官,你們來報!”
眾人更是驚訝。
“他從樓上摔下來......!”有人看著魏長樂道:“傷得很重,這......!”
魏長樂不等他說完,已經笑道:“這有什麼好報官的。也許他覺得自己該死,所以跳樓自儘,不必大驚小怪。等等看,他要是死不了,抬去看大夫,要是死了,抬出城去埋了。這種無聊事,報官也沒用。”
眾人更是目瞪口呆。
魏長樂卻已經背負雙手,再不看一眼,從眾人邊上走過。
兩名佐官都是一臉凝重,見魏長樂哼著小曲過來,心中都很清楚,堂尊將那名箭手從樓上丟下來,那可不隻是衝著一名小小的守衛,這分明是向那位散校郎示威。
那位散校郎固然不是好惹的,可這位縣尊那也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貨色。
這才剛到一天,就已經是鋒刃畢現了。
兩人也不敢多說,見魏長樂上馬,便也迅速上馬跟在後麵。
茶樓和北風樓都在清平街,距離並不遠,前行片刻,便見到掛著燈籠一片喜慶的北風樓。
酒樓正門外,此刻正有不少人在等候。
雖然都不認識魏長樂,但見到兩名佐官陪同,不用想也知道哪位是山陰縣令。
一群人立刻笑盈盈的迎上來。
雖說山陰是河東馬氏的地盤,馬靖良更是坐鎮山陰,但對地方士紳來說,河東魏氏同樣是得罪不起。
這些士紳可以不在意一個縣令,卻不敢忽視魏長樂背後的魏氏。
哪怕山陰士紳都依附河東馬氏,但麵子上卻也不可能直接與魏氏撕破臉,麵子上的客套禮儀那還是會做足。
“山陰員外譚林,拜見堂尊大人,見過縣丞和主簿大人!”當先一人年過六旬,長須花白,一臉笑容。
身後一眾士紳也紛紛行禮。
大梁的員外不同於員外郎,但也確實屬於朝廷所賜。
員外並不是官身,也並無任何實權,往往都是沒有功名的豪富士紳花銀子買來。
得了員外之名,麵對五品以下的官員,不用跪拜,隻需作揖行禮,而且地方官員在處理地方事務的時候,往往也會召集地方員外商議一下,算得上是地方官員的參謀。
不過員外的名額也有限度,一個縣裡最多也就三五個名額。
“堂尊,譚員外可是山陰名士。”蔣韞含笑向魏長樂介紹道:“這位是甘修儒甘員外,是對山陰貢獻頗多的積善之家。”
甘修儒麵帶微笑,看上去頗為和藹。
他五十出頭年紀,比譚林年輕不少,整個人也是顯得斯文儒雅。
“大人從太原來,一路辛苦,我等今日在此為大人接風洗塵。”譚林含笑道:“樓上已經備好宴席,大人請!”